“你去将碗洗了。”見奚昭野站立在她身旁,睜着一雙大眼睛瞧着她。顧棠晚咀嚼的動作加速,将兩個空了的餐盤和保溫桶遞給了她。
“哦,好。”奚昭野端起餐盤正對着上鎖的門,還未說話,那門竟開了。
“真是見鬼了,你那保镖在辦公室安眼睛了吧。”奚昭野小聲嘟囔了一嘴。
便見懶洋洋倚靠在大門口的荀绾拿着空空如也的餐盤在她面前晃了晃,疊在了上面。“呐,一同拿去洗了。”
格外燦爛的笑容下,荀绾見她磨了磨牙,似乎想要罵她,不知想到什麼,竟忍了下來,默不作聲地跑到水槽處清洗。
啧,居然這麼聽話,沒有動手動嘴,真是少見。還得是棠晚。
将餐盤裡的水大緻甩幹了,奚昭野目視前方,看都不看門口的荀绾,重重撞了她的肩膀,推門而入。
“好了。”
顧棠晚下意識掃了一眼蹭亮的餐盤。其實無論她洗還是不洗,阿姨都會再消毒一遍,讓她來幹也不過是讓她有事做。還沒說什麼,就見奚昭野了然道:
“知道你有潔癖,洗了好幾遍。很幹淨。”
顧棠晚揚了揚眉,她什麼時候有潔癖了?
“就你在班上大肆整頓的時候,我聽後排那些男生編排的。”
“就班上原先那個垃圾堆樣,是個老師都忍不了吧。他們還說我什麼了?你跟我說道說道。”
顧棠晚聞言頓時感興趣了,拉了一把椅子示意奚昭野坐下,單手撐着下巴饒有興緻瞧着她。
“他們還罵你滅絕師太,說你不近人情,沒有哪個老師向你這樣……”奚昭野毫不猶豫地将後排那些人給賣了。甚至由于着急出力,還絞盡腦汁地搜羅他們說的壞話。
“哦~”顧棠晚彎了彎眼角,笑了。臉色沒有一點嗔怒。奚昭野卻在暗中給那些人點了三柱香。
叫他們每次都在她面前唠叨,唠叨個沒完沒了,擾人睡覺。
“我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時候聽到的,他們說話從來都不會避開我。”她甚至還添了一嘴,洗脫自己的關系。
“你沒有參與,但是你也這麼覺得?”顧棠晚立即抓到她語言裡的漏洞,尾音微揚。
奚昭野沉默了一會,幹巴地搖了搖頭。
“那便是有喽。”
奚昭野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張了張嘴,有些無力地辯白道:“……沒有。”
剛吃了人家一頓飯,就這麼忘恩負義不好。但她确實編排過,罵了她好幾回。不過刀姐打她的時候,她也會在心底罵她。也不妨礙她記得刀姐的好。
顧棠晚瞥了她一眼,笑着搖了搖頭:“編排老師很正常。便是我之前也編排過我的導師。”
奚昭野頓了頓,眼睛亮了幾分,裝作無意狀打聽着:“你編排了什麼?”
“好了,回去睡午覺吧。”顧棠晚使壞地留下一個鈎子,便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我不睡午覺的。”奚昭野磨了磨牙,似乎看出了她的詭計,甩下了這句話。
“忘了,你什麼時候都在睡。課上早就睡飽了。那老師要午休了,出去。”
“哦。”奚昭野眨了眨眼,吃飽喝足的狼崽記得她的好,難得沒跟她嗆。走到門口,看着荀绾伸出手臂請她出去的動作,奚昭野一頓,竟又噌地一下竄回來了。
“我可以護在你身邊,跟你門口那人一樣。一個午休抵一餐。”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她似乎找到報答她的方法了。
“不用,學校裡有什麼危險。回班級吧。”顧棠晚有些無奈地對她擺了擺手。
“那你還每天跟着個保镖,像大小姐微服私訪似的。整的班級裡那些人都覺得你背景深,怕惹到你了,就被你那保镖武力消滅了。”奚昭野腹瀉着,隻是那聲音絲毫都沒有壓低,全灌進顧棠晚和荀绾的耳裡了。
“反正,你平日裡有什麼活都可以使喚我。搬書啊,搬桌子搬卷子之類的,我比那些男生女生做得好多了。”金黃中帶着淡淡的橙,又透着些許微紅,恰似陽光穿透千年琥珀化石。很漂亮的眼睛。
“走了。”沒等顧棠晚回答,奚昭野便雙手插兜,酷酷地拖着自己的腳步朝班級走去,散漫地揮了揮手。
“哎,要是平日裡也這麼乖巧就省心多了。”顧棠晚望着她的背影,感概道。
“再讓她過幾天舒服的日子。”攤開的筆記本上,龍飛鳳舞地寫着她整頓班級的計劃。
班容、班規……每個整頓計劃隔個十幾天,一步步溫水煮青蛙。
接下來便是整頓課堂紀律了。
要是想提高成績,班級氛圍尤為重要。一個良好的班級氛圍,便是沒人催沒人管,自己看到别人拼命學習,也會不由自主地想多學一點。
而若是待在旁人都在玩樂睡覺的環境裡,便是再想認真學習,也會松懈。想着,自己就放松一點,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