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領着靳晨去沙灘邊,收拾散落一地的鍋碗瓢盆。
二人回小院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下來。
公園裡早就停止供電,景觀燈很久都沒亮過,眼前伸手不見五指,可對墨青和靳晨來說毫無影響。
墨青沒打算讓沈立知道他們已經回來,把鍋碗瓢盆放好,帶着靳晨輕手輕腳繞到屋後的雞圈旁邊。
她彎腰逮隻雞出來,捉住翅膀捏住嘴巴,避免它發出聲音。
其餘的雞崽撲棱着翅膀閃到一旁,便沒了聲響。
雞是捉到了,可墨青卻有些為難,因為她不會處理……
猶豫半晌,她幹脆轉身把手裡的雞遞給靳晨,故作淡定,“把它宰了,放點血進碗裡。”
靳晨不置可否,默默接過雞,拎着雞翅膀走回前院,從籬笆旁的桌上取來菜刀和瓷碗。
手起刀落,雞脖子對準瓷碗。
接好雞血,靳晨端着瓷碗與墨青面面相觑。
看到靳晨殺雞手法如此幹淨利落,墨青覺得有億點點尴尬,其實她砍怪的時候也挺幹淨利落,但殺雞是真的……
墨青連忙壓低聲音,硬着頭皮道:“喝吧。”
靳晨看着碗裡的雞血,覺得有些抵觸。
低頭看着枯樹枝一樣的身體,他終于認清自己别無選擇,隻能眼一閉心一橫仰頭……
雞血是溫熱的,入喉時并沒有想象中的腥味,但也并不好喝。
喝下去明顯能感覺到,體内那種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的饑餓感得到緩解。
墨青摸出口袋裡的紙巾,伸手給靳晨擦嘴,同時開始觀察靳晨的反應。
半個小時過去,依舊沒什麼變化,期間墨青又給靳晨念誦幾遍靜心咒。
靳晨垂下頭,目光沒有焦距,低聲問:“墨青,我會不會以後都是這副鬼樣子?”
墨青用盡全力朝他翻了個白眼,“你隻是餓了,需要一段時間恢複罷了。”
她繼續補充:“别瞎想,我覺得最晚明天就能恢複,再說,就算真出什麼問題,我也有辦法解決。”
怕靳晨不信,墨青還從儲物镯裡摸出幾條毛巾和礦泉水,在靳晨眼前晃晃,接着又放回儲物镯。
果然,靳晨的注意力被墨青吸引過去。
在他看來,墨青憑空變出一堆東西,轉眼間又把東西變沒。
“……這是?”
墨青笑笑,“很神奇對吧?你應該早就猜到我身上有秘密,不過我現在有點累,等明天沈立睡醒,再跟你們解釋。”
“主要是懶得講兩遍,總之,相信我,我能壓制住你嗜血的本能,就有辦法讓你變回之前的樣子。”
靳晨有些猶豫,“可是……”
“好了,别可是,咱們現在先回去睡覺,有事明天再說,哦對了,雞别浪費,明早炖個湯……”
再不睡就真的忽悠不下去了,墨青打着呵欠想。
三個人相處半個多月,墨青對沈立和靳晨的心性也有所了解,後續她要找靈脈,還需要他們的幫助,一直遮遮掩掩太麻煩。
先前她就猶豫該怎麼告訴他們,鹹魚躺這麼些天,拖來拖去愣是沒找到機會說,眼下靳晨的事正好是一個契機。
如果靳晨沒辦法變回原樣,她隻好将尋找靈脈的事情提上日程,盡快找到靈石補充靈力。
修真世界裡,邪修煉制屍傀的方式是将靈力灌入屍傀體内,再以陰氣彙聚之地養屍,或許同樣的方法,在靳晨身上也有操作空間。
所以有些事情,繼續瞞着他們,根本沒必要。
墨青不是一時起意,她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倒不是她沒戒心,而是她的武力值足以自保,在自身足夠強大的情況下,一切陰謀詭計都不是問題。
況且沈立極有可能身具氣運,從一開始喪屍爆發,他機緣巧合之下敲開她的門,被她救下來,再到之後逃亡,也是他第一時間發現靈晶。
怎麼看這小子都是運氣爆棚的存在,找靈脈十有八九還要靠他。
再說靳晨,靳晨是喪屍之身,又是孤兒,估計世上除了她,沒人願意接受喪屍待在身邊。
以後他們還要一起生活一段時間,費心思瞞來瞞去,她覺得麻煩又心累。
明明出去找物資的時候,可以把東西放儲物镯裡帶回來,因為還沒說清,最後隻能每次用闆車拉東西,她煩躁得不行。
對于儲物镯,沈立肯定一無所知,但靳晨可半點不好糊弄。
每次都是她和靳晨一起外出搜尋物資,時間一長很難不讓人起疑,畢竟人家隻是變成喪屍,又不是變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