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視頻是在被他看完後的瞬間,就如同蒸發般消失不見,現在還被官方蓋章為“煽動恐慌”。
時洱摸了摸胸口前那張安神符,似乎是透過其汲取一點點安全感。
應該是,普通的網絡問題吧?
他繼續維持着這個姿勢,随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似乎真的因為安神符的效果而平複了剛剛的心燥。
也是,畢竟這個世界是科技高度發達的現代,網絡上的一些視頻因為内容敏感或者違規而被下架,倒也确實是常有的事情。
或許是他自己吓自己,想太多了。
時洱從椅子上慢吞吞地起來,吸盡最後一口酸奶,接二連三的驚吓搞得他身心俱疲,再加上昨夜噩夢的影響,他此時眼皮已經開始打架,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把什麼雜七雜八的恐怖想法抛到九霄雲外去。
嗯,還是先去睡個午覺吧,睡醒了說不定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他在心裡小聲地安慰着自己,然後光着腳丫,踩着柔軟的地毯,一步一步地朝着主卧室的方向挪去。
走到卧室門口時,他還不忘将顧大師給的那張“破煞符”從睡衣口袋裡掏出來,仔仔細細地貼在了門闆上,這才像是完成了一項什麼重要的儀式般,安心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時洱将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了蓬松的被子裡,像一隻尋求溫暖和庇護的小動物般,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或許是因為太累了,又或許是符咒真的起了作用,他幾乎是頭一沾到枕頭,便沉沉地睡了過去,連一個夢都沒有做。
這一覺,時洱睡得格外的沉,也格外的久。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不複正午時的明媚燦爛,而是被一層帶着幾分壓抑的鉛灰色雲層所籠罩,仿佛随時都會有一場暴雨傾盆而下。
時洱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用鈍器狠狠敲過一樣,鈍痛不已。
他伸出手,想要撐着床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像是灌滿了沉重的鉛塊,酸軟無力,連擡起手臂這個簡單的動作都顯得異常艱難。
喉嚨也幹澀得像是要冒煙一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吞咽口水,都像是在吞咽燒紅的炭火。
那雙剛剛睡醒的漂亮眼睛裡,因為身體的不适而迅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看上去有幾分可憐兮兮的。
時洱下意識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滾燙的溫度,幾乎是瞬間就讓他明白了過來
他好像,發燒了。
不對,去掉好像,他确實是發燒了。
也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怎麼好好休息,今天早上又經曆了這麼多驚吓和刺激,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更别提他這種本來就debuff纏身的嬌氣的人了。
哦,外加一條,他還全程光着腳踩在冰涼的地闆上。
果不其然地發燒了。
時洱強撐着起床,沁出的汗珠濡濕了額前的碎發,讓他更添了幾分可憐色彩。
換上一套幹淨簡單的休閑服,單薄的身闆套着一件寬大的外套,他戴上口罩便出門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醫院,挂号、排隊、看診,一系列流程走下來,時洱隻覺得自己像是要虛脫了一樣。
好在隻是普通的感冒而引起的發燒,醫生開了一些簡單的藥物,并囑咐他一定要多休息多喝水。
拿着繳費單和處方,時洱腳步虛浮地來到了取藥窗口。
正是下午時分,醫院裡的人不算特别多,但也絕對算不上清淨。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道,讓他本就有些不适的鼻子更加難受起來,忍不住輕輕皺了皺眉。
他排在隊伍的末尾,前面還有三四個人在等待取藥。
時洱百無聊賴地垂着那顆昏昏沉沉的小腦袋,視線漫無目的地在周圍掃視着。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與不遠處一道熟悉而又帶着幾分壓迫感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對上了。
隻見在取藥窗口旁邊的走廊盡頭,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正被一群同樣穿着白大褂,像是醫生模樣的人簇擁着,低聲交談着什麼。
礙于生病後意識昏沉的腦袋,時洱覺得周圍都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模糊的濾鏡,讓他看不真切。
有點眼熟,他這樣想着。
就在時洱決定收回目光的時候,那個被衆人簇擁着的男人,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突然轉過了頭。
那雙溫和如玉的眼眸,不偏不倚地,正好與時洱那雙因為發燒而顯得有些迷離困倦的眸子,在空氣中短暫地交彙了。
時洱也在這一刻短暫的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是——賀淮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