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曹雨…曹豐聲要這樣做?我又沒有見過他。”
無邊無際的碧藍色海洋在黎明的光澤下逐漸生輝,海鳥零散的幾隻在灰白的天邊振動翅膀,沖向雲霄。
我的心情郁悶,總感覺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卻什麼都經曆了。
程袖明走在我的身側,他的身邊有我,有大海,頭頂是天空,腳底是細白的沙。
他看着我,說:“你真的不記得了。”
我滿頭霧水。黎明的海邊溫度低,我們迎着涼風,好像已經這樣很久了。
我很詫異。突然又想起了初見曹雨生的那一天,他對我說:我們很有緣分呐,小程。我以前見過你哦,但我不記得什麼時候了。
這些人都認識我,可我像是丢失了記憶,一段很長很長的記憶,這導緻我對他們根本沒有印象。
“我應該記得什麼?”我反問他,我看着程袖明,他的背後是天海一色,那條分割線被延伸到無垠的天的邊際,永無止境。
程袖明搖搖頭:“你總會想起來的。”
我很懊惱,又莫名的有些氣憤,好像如果我沒有那段他們都共有的那段記憶我就不是程閱世一樣。
“我記不起來又怎麼樣?”我偏不。我記不起來,我還是程閱世啊。
程袖明的眼睛中出現了平淡的悲傷,那麼平靜卻如同火灼燒我的心,白色的紙邊被燒得焦灼。
他的眼神讓我想要流淚的沖動,是我自己的身體做出的自然反應,好像沒有失去記憶的程閱世做出的反應,還是原本的我就想要做出這樣的反應?我也不甚了解。
“你怎麼了?”程袖明停下腳步,側身,拿出了一張帕子幫我擦。
動作極其輕柔并且熟練,像是已經這樣做了很多很多次了。
不。
我撇開臉。
我厭惡這樣不受控制的我自己。
我開始恍驚,難道在咖啡館對他不自覺的心動也不是出自我的内心?而是身體的記憶。
我要逃離他。
我跑開,瘋狂地跑。
我沒有回海城,而是去專賣店裡慌亂買了需要的東西,然後踏上了長途汽車,準備去程家村。
再不去,應該要來不及了。
我乘了大概十幾個小時的汽車終于到了程家村。
此時夕陽西下,我看着那緩緩映入眼簾的場景,如同夢境的畫卷一樣徐徐鋪展。
一場場噩夢的前緣堆疊着,延續至眼下,我的心跳如戰鼓般再度猛烈鼓動。
我攢住裝着東西的包下了車,戴好口罩和衛衣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