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他對着鏡子轉了轉，确認每一個細節都無懈可擊。

出門前，他看了眼手機，群裡還在瘋狂刷屏。

“記住！走路要穩，肩膀打開，眼神要兇！”

“說話聲音壓低，語速放慢，每個字都要像命令！”

“不經意地展現财力！Omega都喜歡被強者征服！”

楊沐白關掉手機，跨上機車，引擎的轟鳴聲劃破晨霧。

……

學校門口，程淩剛下車，就聞到一股陌生的雪松氣息。

他皺了皺眉，轉頭看去。

楊沐白靠在機車上，長腿随意地支着，夾克的金屬鍊條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見程淩看過來，他微微勾起嘴角，聲音比平時低沉了許多：

“早啊，程淩。”

程淩脫口而出：“你吃錯藥了？”

楊沐白笑容僵住。

說好的腿軟呢？！

程淩沒理他，扭頭就走，手裡攥着新領的《Omega生理健康手冊》。

身後傳來機車引擎的轟鳴，然後是急促的腳步聲。

那股雪松混煙草的氣息又纏了上來，楊沐白小跑着追到他身側，夾克的金屬鍊條叮當作響。

“程淩，我幫你拿書包？”

楊沐白壓低聲音，刻意放慢的語速顯得古怪又做作。

程淩頭也不回：“不用。”

楊沐白跟着他一直到烹饪教室門口，看見裡面滿屋等着上課的Omega。

程淩走了進去。

而楊沐白一個“Alpha”明顯不好進去，這才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悻悻離開。

烹饪教室彌漫着黃油融化的甜香，混合着香草精特有的溫暖氣息。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大理石操作台上，映得不鏽鋼攪拌碗閃閃發亮。

程淩站在角落的操作台前，眉頭緊鎖地盯着面前的面團。

他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雖然膚色比分化前白皙了許多，但肌肉的輪廓依然清晰可見。

“大家注意，”

烹饪老師林女士拍了拍手，“曲奇餅幹的面團不能過度揉搓，否則會變硬。”

幾個Omega發出恍然大悟的輕呼，互相交換着“原來如此”的眼神。

程淩面無表情地揉面。

“程淩同學，”林老師走到他身邊，溫和地提醒，“你的面團已經起筋了。”

程淩停下動作，額前的碎發被汗水微微浸濕。

他低頭看了看那團發亮的面團，又瞥了眼旁邊Omega們蓬松柔軟的面團，嘴角繃緊成一條直線。

最後經過一番忙碌，程淩站在自己的料理台前，眉頭緊鎖地盯着烤盤上那堆形狀詭異的物體。

他烤出來的成品，像是被隕石撞擊過的月球表面，坑窪不平中還泛着可疑的焦褐色。

“時間到！”

烹饪老師拍了拍手，甜美的聲音在教室裡回蕩，“請大家把成品裝袋，下節課我們要學習裝飾技巧哦~”

周圍的Omega們發出雀躍的輕呼，他們手中的餅幹不是心形就是星星，有幾個甚至已經用糖霜畫上了精緻的花紋。

程淩面無表情地将自己的“作品”掃進紙袋，塑料袋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某種昆蟲在爬行。

“程淩同學。”

烹饪老師踱到他身邊，香水味混合着信息素阻隔劑的味道撲面而來，“第一次嘗試已經很棒了！Omega的烘焙天賦是需要慢慢激發出來的。”

程淩直接拿起一塊餅幹塞進嘴裡，咀嚼三秒後瞳孔猛地收縮。

鹽放多了？

不，是糖和鹽搞混了。

黃油似乎也沒打發到位，口感像在嚼沙子。

最緻命的是，他好像在某次把泡打粉當成了面粉……

“怎麼樣？”老師期待地眨着眼。

程淩沒說話，把剩下的餅幹連同紙袋一起塞進書包，大步走向門口。

走廊上的自動販賣機閃着冷光。

程淩買了瓶礦泉水，一口氣灌下去半瓶，才沖淡了口腔裡那股詭異的鹹甜交織的味道。

他拎着那袋災難性産物走向垃圾站，卻在拐角處撞上一個人。

雪松混着煙草的氣息瞬間籠罩了他。

“急着去哪？”

楊沐白單手撐在牆上，另一隻手插在機車夾克口袋裡。

新抓的栗色短發在陽光下泛着金棕光澤，耳釘換成了頗具攻擊性的狼頭圖騰。

他刻意壓低聲音，喉結随着說話上下滾動：“我的Omega。”

程淩的後頸腺體突突跳了兩下。

自從分化後，他對Alpha信息素變得異常敏感，即使是模拟劑也一樣。

“讓開。”

程淩冷聲道，手指無意識地收緊，塑料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楊沐白非但沒動，反而湊得更近。

程淩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陰影，和瞳孔周圍那圈琥珀色的光暈。

“拿的什麼？”楊沐白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紙袋上，突然眼睛一亮，“難道是……餅幹？”

程淩立刻把袋子往身後藏，這個動作反而激起了楊沐白更大的興趣。

他靈活地繞到程淩身後，鼻尖幾乎碰到對方的後頸：“給我嘗嘗？”

“不行。”程淩轉身要走，卻被楊沐白拽住手腕。

“就一塊。”

楊沐白用上了群裡教的低沉氣泡音，手指輕輕摩挲程淩的手腕，“我保證……”

程淩猛地抽回手，在楊沐白錯愕的目光中，直接将整袋餅幹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塑料桶發出“咚”的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