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誤認燕淮之是不喜歡如此親近的稱呼,心中霎時有些空落落的,想與她交友,也太難了!
按以往,景辭雲哪會再去理會那些不願理睬自己之人。但是對燕淮之,她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去靠近,更期盼着她也能夠靠近自己。
“郡主覺得,我是喚你全名好,還是就喚阿雲好?”
這下輪到景辭雲變臉了,隻有那人才會到處讓人喚她的全名。她在心中暗暗罵了一句,敢情這人都不曾全部交代!定然是故意的!
“就喚阿雲吧。”景辭雲決不妥協,語氣都有些犟氣。
“好。”她輕輕颔首。
“那阿雲,今夜也同榻嗎?”
與景辭雲同榻不過三次,除了在莫問樓一夜無眠外,後兩次她都覺得自己睡得格外沉。
但是國破之後,她每夜都會被噩夢驚醒,通常會久久無法入睡。
她想知曉這是為何,與景辭雲同榻,怎麼就不同了。
夜晚安睡時,景辭雲總會點上一支安神香,但是那安神香中混有迷藥,她害怕會對燕淮之的身子有影響,今夜便也未再點。
竹影晃動時,感覺到自己已被燕淮之的氣息包裹,想要去靠近,卻又害怕燕淮之反感,會讓她覺得自己很輕浮,會被厭惡。
雖是如此想的,那手背也還是悄悄碰到了她的手臂。也算是碰到了她,景辭雲很快便安心睡去。
她又做了一個夢,夢中的燕淮之變成了一朵花,散着濃郁的花香,十分香甜。
她是一隻小蜜蜂,一直纏着這多鮮豔多姿的花,汲取香甜可口的花蜜。
早已經醒來的燕淮之側目而視,見到景辭雲正傻笑着,也不知做了什麼好夢。
而她整個人都粘在自己身上,被她抱得緊,又動彈不得。
見着她笑得合不攏嘴,甚至都笑出了聲,燕淮之都忍不住溢出笑意,她不由有些好奇,怎麼會有人做夢笑成這樣。
與她同榻,還真是不同。
一夜好夢,至少對于景辭雲來說是的。她夢到自己吃了一晚上的花蜜,都吃撐了小胖蜜蜂。
她吃飽喝足,都不回蜂巢,就躺在那朵花上,準備等睡醒了再飽吃一頓。
燕淮之被她抱了一整夜動彈不得,骨頭有些酸。景辭雲最後終于松開了些,這讓她得以脫身。當她正打算跨過景辭雲下床時,這人突然醒了。
燕淮之突生緊張,這樣的動作,好似是她想圖謀不軌似的。
景辭雲眨巴着眼,還有些迷糊,好似還未完全醒來。她突然攬住了燕淮之的腰,将她朝下一拉,人便摔在了她的身上。
“郡主?”
景辭雲緊抿着唇,最後隻稍稍扭過頭,伏在她的頸旁,緩緩閉眼道:“再睡會兒吧……”
燕淮之不知她是何意,但是雙方親近,這是自己親口說的。畢竟還是要成婚的,親近些也是應該的。
燕淮之這般想着,便也随她抱着算了。隻是二人皆着單衣,這樣挨着,倒是很容易感受到對方的心跳。
燕淮之還是兒時被母後如此抱着睡過,如今換作他人,有些不自在。
景辭雲稍稍抱緊了她,克制着想要去親她的欲望。她都有些生氣,做那種夢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想對人家圖謀不軌!
隻是她又偏偏不想将人放開,心中十分混亂。
“長甯……”
“嗯?”
她又沉默一瞬:“沒事。”
“嗯。”
屋中十分甯靜,這心跳忽快忽慢,燕淮之都快感受不到這到底是自己的,還是景辭雲的。
隻是一直這樣趴在她的身上,着實有些奇怪。她正欲起身,很快感受到身後的手立即收緊。
“郡主,不如還是先起了再說吧?”
“可以。但是有件事,我還是要問問你。問完再起來,好嗎?”
“你問便是。”
“你……若……我是說倘若,你……你對我動了心。但同時你……你的那位心儀之人出現,那,那你……你,你會想他嗎?”
燕淮之明顯未能明白她的話,滿眼疑惑。景辭雲又是一陣沉默,最後緩緩放開了燕淮之。
她先行坐起身,燕淮之也跟着她的動作跪起,又很快坐在一旁。
景辭雲滿眼認真地望着她,再次道:“長甯,我的意思是你會選誰?”
燕淮之反應過來她的意思,認真道:“我心中隻能有一人。”
她回答了,但并不是景辭雲想要的。她并非親人的唯一,渴望着能在燕淮之這裡成為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