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辭雲微愣,握着燕淮之雙手的手稍稍松了些。她收回了看着她的視線,慢慢道:“其實隻要戴上手衣便好。”
“原是如此。”燕淮之點點頭。
“說起來,太子的死因,有查清楚嗎?”
“那匕首上淬了毒,而石林也并非行兇之地。”提起太子之事,景辭雲立即蹙起了眉頭。
“若我是兇手,自是不會留下兇器。既然還有多餘的時辰搬運屍身,那便不可能沒有拿走兇器的機會。隻能說明,這兇手并不怕被發現。又或是,故意留下這匕首。”燕淮之分析着。
景辭雲輕聲歎氣:“儲君之死,自是會懷疑有人會生有奪位之心。但此事并非我能決定。”
“權勢大些,應當能決定不少。”燕淮之輕飄飄一句,景辭雲便完完全全松了手。
她望着水中的遊動的魚,輕輕搖頭道:“今日沒有願者上鈎了,我們回去吧。”
燕淮之未動,鳳眸輕擡,眼底水色不減,嬌顔上多了幾分不舍。她握住景辭雲的一隻手指,低聲詢問道:“晚些吧,好嘛?”
素來冷靜清冽的聲音在此刻顯得低軟,似是在撒嬌,攪得景辭雲的心泛起波瀾。
她都如此主動,如此懇求了,景辭雲的心瞬間軟下。就算再生氣燕淮之終于提起了這權勢,她也不由自主走上前,再次握住了她的雙手。
“那酉時前要回去,若太晚,林中便看不清路了。”
“好。”她輕輕颔首,身子往後靠去,正入懷中。
之前還保持着距離,這軟香突然入懷,景辭雲都不敢再動。
她的呼吸輕緩,偶會停滞,生怕驚動了懷中之人。她壓抑着内心翻騰的熾熱,指腹不由自主的輕輕摩挲着燕淮之的手。
她緩緩收緊了雙手,想要将人徹底攏入自己的懷中。
她并不喜歡讨論朝政,甚至會很煩躁,自母親過世後,她幾乎不會入宮。
早些時候,在她生辰時,還有不少達官顯貴前來送禮。但是都被她以身子不适為借口,全部擋了回去,禮也盡數退回。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景辭雲性子淡,不喜與人來往,來的人也是越來越少。
今日就算是燕淮之談起,她都十分焦躁,隻想快些回去。怎料這人,居然用上了美人計?
這算是美人計嗎?
景辭雲有些不太确定,但這樣的變化,就是平日裡燕淮之不會去做的。
她正在揣測着燕淮之的想法,但是她身上的氣息便已在不知不覺間包圍着她。
景辭雲沒了心思去揣度什麼,隻想着,她怎麼會那麼香?還那麼軟。
就好像抱着那種軟綿綿的小暖爐,能夠讓她輕易熬過冷冽的寒冬。
她又不自覺地看向燕淮之,白皙如玉的臉龐就在眼前,那雙深黑的眼眸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水中。燕淮之對垂釣的興緻很深,而她對燕淮之的興緻也很深。
是她自己靠過來的,若真是不小心冒犯了什麼,也不能全怪自己吧?
這般想着,景辭雲緩緩垂首,稍稍往前。
“長甯……”她低啞着聲音,輕喚一聲。
“嗯?”燕淮之緩緩側首,二人四目相對,離得近,鼻尖差點碰到一起。
景辭雲的呼吸一滞,看了一眼燕淮之的唇,不由自主地朝前靠去。
柔軟的唇瓣輕碰,燕淮之感受到景辭雲的氣息有些亂,察覺到她的意圖,卻也暫未立即将人推開。
見她并未抵抗,景辭雲便稍稍大膽了些,高挺的鼻輕輕碰碰燕淮之的鼻尖,她的呼吸輕緩,再次親上了她的唇。
似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想要更近一步,卻也不敢太過冒進,遂也隻是輕輕抿着那嬌唇。
水中的魚有些不合時宜的發出響動,但景辭雲并未理會,她已是扔了那釣竿,将人徹底禁锢在懷中。
今日何止是想要親她,她想要占有,想要燕淮之屬于自己。她覺得燕淮之理所應當要成為自己的唯一。
修長冷白的手慢慢鑽入燕淮之的發中,她閉了眸,濕潤的舌緩緩鑽入,輕碰藏于暗處的另一條舌。
燕淮之本能的往後躲開,景辭雲便很快跟上舔了舔,試圖與之纏繞。地上的釣竿被魚兒拉着極速朝水中而去,很快消失。
景辭雲聽到了這樣的響動,看見自己正在做的事,猛然回神。
她受驚般推開了燕淮之,往後退時,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燕淮之伸出的手未能将人拉住。
景辭雲擡頭看她,見到燕淮之的眼中并無擔憂之意,而是有些吃驚。
她興許在想,好端端的,為何會摔倒?又或是在想着,景辭雲也太脆弱了,她一定活不久吧。
景辭雲的神色逐漸冷下,想要伸出的手還是未能擡起。她不奢求有人會及時拉住自己,也更不想有人來拉自己。
軟弱之人,向來都沒有好下場。
“快起來呀。”
燕淮之拉住了她即将要放下的手,喚了一聲。景辭雲眼底的冷意逐漸消失,留下的是一抹錯愕。燕淮之将人拉起,輕輕拍了拍她身上的塵土。
“摔疼了嗎?”她問。
摔疼?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問話,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突然有些無措,有些緊張。
是回答不疼,還是回答,下次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