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嵘點頭應允。談起還要回去辦事,便很快離去了。
景辭雲收了朱雀令,燕淮之不自覺松下一口氣。隻要朱雀令還在景辭雲的手中,那景帝便會有所忌憚,不會随時解除這樁婚事。
然景嵘今日的出現,讓她更是急于籠絡景辭雲的心。
正想着要如何才能讓景辭雲隻對自己上心,身側人便先開口道:“長甯,這仙靈霜确實害人不淺。七哥沒有官身,四哥手中權勢也不多,大理寺想必不會借用太多人。我想明日去查探究竟,也能幫七哥盡快查清此事。”
太子死後,儲君之位一直空置着。景帝興許已是在衆皇子中物色着人選。
景嵘雖不在朝,身上也無軍功,但他也自然是其中之一。
景辭雲與其關系匪淺,她手握天境司,還有藏于暗處的兵符。自然而然會成為景嵘成為儲君的一大助力。
但燕淮之并不想讓此事發生,遂道:“但你若參與此事,景帝是否會誤認你有意入朝?”
景辭雲點點頭:“會。但我不會動用天境司。隻暗中探查,将一切線索都交給七哥便可。如此,他也正能立功,名正言順的入朝。”
聽此言,燕淮之已是了然,景辭雲果然是有意扶景嵘為儲。
“此前我們遇見過陸筠,我想着将此事告知七哥。讓他能接近陸筠,探查有關仙靈霜的一些線索。隻要有些眉目,對他而言便是有利的。”
“嗯。既是如此,便也可查查方家吧?”
既是要達到自己的目的,那景稚垚便是要除掉的第一人。
“方家?”景辭雲有些詫異。
“方家富甲一方,又是皇商。按理說不該與這仙靈霜有染才是。但你說那兵部尚書之子與十皇子常有來往,他食用仙靈霜,十皇子不可能不知曉。”
景辭雲點點頭,這東西利益這般大,景稚垚這種唯利是圖者,可不會放過任何能牟利之事。
“方家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方家畢竟是端妃的母家。端妃又與陛下曆經過生死。若當真查出,怕是于七哥無益。”
景辭雲陷入沉思,她可不想讓景嵘剛入朝便惹來端妃這麼一個麻煩。就算要懲治,至少也要等他在朝中立住腳再說。
見着景辭雲的眉頭越皺越深,燕淮之點到為止,也不再與她讨論朝中之事。
她似是無意地抓住了景辭雲的幾根手指,側首問道:“今日再去垂釣嘛?”
“好啊!”景辭雲瞬間舒展了眉心,順勢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十指緊扣。
燕淮之低眸瞧了瞧與她握在一起的手,心中有些莫名。
她自己都不知從何時開始,覺得與景辭雲的親近已變得理所當然。
意識到此事,燕淮之便開始強迫自己莫要對景辭雲太過上心。
她緩緩松了手,景辭雲眼底的喜色也随着她抽回的手慢慢變得失落。
既想要得到卻又不付出,除非無心。
她看上去雖冷清少言,但景辭雲覺得她應當是有心的。隻是被囚禁七年,待人自然是會謹慎許多。
景辭雲誤認是因為自己太過冒進,才讓她不悅。為了緩和氣氛,遂道:“待仙靈霜一事畢,我帶你去城外走走吧?我還從未出去過呢。”
燕淮之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景辭雲突然也有些失了去垂釣的興緻。
景辭雲慢慢停下腳步,轉頭道:“長甯,我突然有些頭暈,想先去歇着了。”
景辭雲身子不好這是衆所皆知,燕淮之是個認真的人,她這樣一說,那自然是相信的。遂颔首道:“好。”
她這樣一回答,景辭雲便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不知要如何去做才能讓一個人喜歡上自己。
她轉身往回走,燕淮之便也跟在她的身側。被抖落的竹葉輕輕飄動,拂過燕淮之的發,緊貼着景辭雲的衣袖,緩緩落下。
燕淮之低眸看了一眼地面鋪滿了雜亂無章的竹葉,不由自主地蹙眉,有些心亂。
“景辭雲。”清冽的聲音突然将人喚住。
景辭雲回首瞧她,沉默不語。
“你若是頭暈不适的話,需要我幫忙嗎?”
景辭雲疑惑歪首。
“我以往不适,都是母後幫我緩解的。也不知是否對你可行,但你要不要試一試?”
景辭雲沉默好一會兒,明淨的眼眸被清風拂過,掃去陰霾。
原來不理會,也能得到回應。
*
回了房,燕淮之便指着床榻:“去趴下,衣裳脫了。”
景辭乖乖聽話走上前,脫下外裳留下裡衣,趴在了床榻上。
燕淮之坐在床邊,将那青絲輕輕撥開,随即又将那衣裳拉下一些。溫熱的指腹觸碰到頸部時,景辭雲輕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從前作畫,通常都是一整日。有時候也會有頭暈之感,但是母後會為我揉按這裡。”
燕淮之邊說着,邊為她揉按着頸肩部。景辭雲哪想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出,唇角的笑抑制不住地上揚。
又怕會被燕淮之看見,遂埋入枕中。隻是那雙明淨的眸中溢着竊喜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如何?”
“嗯,還不錯。”景辭雲佯裝嚴肅。
燕淮之突然停了手,微微側首,深邃的眸緩緩瞥向她。見到景辭雲眼底的那抹笑意,燕淮之忍不住揚唇。
她怎麼,看上去有些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