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裳不要了,去幫我備水。”
“是。”一直不遠不近跟在身後的婢女恭敬回答。
“不喜歡不代表不會喝。”明虞跟随在景辭雲的身側,淡聲道。
景辭雲點點頭:“也是。”
“郡主,你今日去豬圈了?好臭。”明虞皺了皺眉。
“嗯。去問了有關仙靈霜的事情。你讓人告知七哥,讓他去尋一個名叫秦麻子之人。常混迹于賭場青樓。”
“那個莫問樓,我已查清。老闆娘名叫鳳淩,之前是個土匪頭子,後來做起了生意,今年才剛來北留。近日才開了那莫問樓。”
“仙靈霜與她有關嗎?”
“沒有。但是樓中有一個樂師,名叫容蘭卿。她是前朝樂師。”
“那應當與長甯相識?”
明虞肯定道:“既是宮中樂師,那定是見過面的。”
景辭雲若有所思,擺手道:“不必再查了。”
“但長甯公主是否有複仇奪位之心,我們還尚未可知,萬不可掉以輕心。”明虞凝聲,提醒道。
“她如今大概隻想着如何才能快些與我成親,逃離那個皇宮。”
“之前我見到她屋内還有别人,那人會些功夫,但是有人接應。我派了人追查,一無所獲。”
景辭雲揚了揚眉頭,輕輕笑道:“看來長甯并非是孤身一人。算是可喜可賀。”
“郡主怎還為她說話?”明虞十分不解。
燕淮之是前朝公主,若非是弋陽,她恐怕留不下這條命。
明虞始終覺得放她在身邊就是一個禍患,遲早會給南霄帶來危險。但她最為憂慮的是,此舉會讓景辭雲身陷險境。
景辭雲輕輕搖頭,歎氣道:“明虞,她實在太可憐了。我們奪下北留的那一夜,你應當知曉她經曆了什麼。”
明虞一頓,但也依舊叮囑了一聲:“她忍辱負重至今,心思定不簡單。郡主萬莫要掉以輕心。”
“我心中有數,明虞,你且放心。”
明虞了解她,便也未在多言。
景辭雲沐浴過後,幾次三番确認自己已經洗淨,穿上熏了檀香的衣裳,這才舒服些。
穿過那月洞門後,景辭雲來到了燕淮之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長甯。”
裡面的人并未立即有回應,但是景辭雲明顯聽到了動靜。隻是燕淮之未主動開門,她便也隻靜靜伫立在門口等待,并未随意闖入。
當燕淮之打開門時,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燕淮之的身子晃晃悠悠的,正朝她撲來。
景辭雲趕緊上前一步将人扶住,燕淮之就這樣撞入她的懷中。
溫熱的呼吸鋪灑脖頸,這讓她覺得有些癢,稍稍側了首。
燕淮之卻像是無限陷落的沙,腦袋軟軟跟随着她的動作,依舊貼在她的脖頸旁。
“長甯?”未得同意,景辭雲也不敢冒犯,身子微微傾斜着,隻将人半抱着,但是又怕摔了她,又靠近了些,好讓她能夠将身子完全靠在自己的身上。
“長甯公主應是喝醉了,我扶她進去歇息吧。”明虞伸手扶住了燕淮之的手臂。
景辭雲也準備放手将人交給她,怎料突然聽見耳旁的聲音軟糯,帶着些嬌氣,輕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景辭雲一怔,整顆心頓時酥軟。本松開了她的手又緩緩放了回去,将人攬在懷中。
“明虞,還是我來吧。”
扶着燕淮之的手一僵,明虞似乎并不打算放手,很快道:“郡主,你自己的身子本就不好。照料長甯公主一事,我去喚一個細心的丫頭來便是。”
“不必了,她不喜外人。”景辭雲并不喜歡總是重複自己的話,但對着明虞,她也最大限度的去反複告知。
明虞隻能松開了手,退開一步。
“讓人去準備醒酒湯。”
“好。”明虞點點頭,轉身離去。
景辭雲抱起燕淮之,将人輕輕放在床榻上,正糾結着是否要為她寬衣?燕淮之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眸忽閃忽閃,如黑夜中的孤星,擡頭便能瞧見。但漸漸的,景辭雲的眼中也隻有這顆孤星。
“長甯,需要幫忙寬衣嗎?和着衣裳睡,怕是不舒服的。”她溫聲詢問道。
燕淮之并未回答,眼眸一眨,突然望向了她的唇。景辭雲注意到她的視線,不知她在看什麼,遂也下意識往下看去。随即便感受到自己的唇上一軟。
景辭雲怔愣之際,感覺到放在後頸的手往下一壓,她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跟着向下,壓在了燕淮之的身上。
景辭雲是想要立即起身的,奈何身子不動,竟是像着了魔般,慢慢回應着她的吻。
燕淮之的吻輕柔柔的,柔軟的碰撞之間,帶着一股酒氣。
景辭雲感覺到喝了酒的應當是自己,而那個有了醉意的,也是自己。
她閉上雙眸細細感受着這樣的吻,更是招架不住,忍不住地扣住了身下之人的肩。
細碎的吻逐漸将她包裹,燕淮之勾纏着她,又輕輕推壓着,景辭雲覺得心裡酥酥麻麻的,連帶着耳朵都在發癢。
這讓她想起了那個夢,夢中的燕淮之,就是這麼吻自己的。她想要如夢中那般,将燕淮之揉入體内。
景辭雲已經是暈乎乎的,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直到燕淮之主動放開了她,她的眼眸還霧蒙蒙的,未從這個吻中反應過來。
門外的婢女已是敲了兩次門,見沒人應,又不敢繼續再敲,隻得一直端着那碗醒酒湯站在門口等候。
“阿雲,方才好像有人敲門。”燕淮之的聲音微暗,輕柔到讓景辭雲不由自主的還想去親她。
想到做到,哪管什麼敲不敲門,她朝下一壓,又是吻了下去。
她吻得有些急,這讓燕淮之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喉嚨之中發出細碎的悶哼。一隻手抵在景辭雲的肩頭,試圖讓人先離開一下歇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