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直男像突然變了個人,連關燈偷情都學會了,但顧斯銳一出現就被拉開的距離,讓郁棘有點不暢快。
後來的試探也都沒有回音,仇躍微妙地卡進朋友和男朋友的界限,往他腿上一躺,開始裝死。
郁棘搓頭的力度更重,想問個清楚:“你到底……”
玄關突然跳進來個顧斯銳,兩手支在右側,猛地一扭頭,“哈!”
什麼意思。
服了,郁棘後半句被顧斯銳截下,差點咬上舌頭。
顧斯銳換到左邊又演一遍,“哈!”
最後他正對郁棘仇躍,兩手豎在腰旁,頭随着破音的喊聲來了個wave,“哈啊——”[4]
“再犯病滾出去!”郁棘氣得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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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哪滾啊?”顧斯銳抱着枕頭被子,杵在郁棘卧室門口。
“随便,你之前不請自來的時候不是挺能滾。”郁棘被夾在顧斯銳和仇躍中間,進也進不去,退又退不出,煩得要死。
“反正你不能跟郁棘睡。”仇躍抱着郁棘胳膊瞪他。
“笑話!我才是正統皇後,區區一個側室,竟敢踩在本宮頭上耀武揚威!”顧斯銳翹起手指搭在額角。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仇躍嘴角勾起來,兩顆虎牙閃着冷光。
郁棘氣得頭發暈,一腳踹上顧斯銳腹前的枕頭,又回身抓住郁棘右臂,一扯一扭再一掄,等人站在顧斯銳踩過的定點,擡腳又是一踹。
警長悠哉悠哉坐收漁喵之利,卧室門砰一聲關上。
“你倆都滾蛋!愛睡哪睡哪!”
顧斯銳被連枕頭帶人摔在牆上,剛想站直緩口氣,又被迎面砸來的仇躍拍回牆邊,差點壓成肉餅。
“嗷嗚——”肉餅發出一聲狼嚎。
卧室門又被砰砰踹了兩腳,“閉嘴!”
仇躍剛想嘲諷顧斯銳幾句,聽完這倆字立刻聽話站直,無論他怎麼引誘都堅決不開口。
“這麼聽話,你真是他狗嗎!”顧斯銳枕頭擋着嘴偷偷說。
仇躍突然站直回頭。
“幹嘛?”顧斯銳用氣聲說。
仇躍挑起右眉,把半人長的枕頭往下撥了撥,讓顧斯銳的嘴全部露出來。
仇躍點點他嘴。
你。
又在空氣裡扯了道拉鍊。
閉嘴。
說完,仇躍立刻轉身撲在三樓沙發上。
顧斯銳愣在原地,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啊!那是我的位置!”
仇躍翻了個身,大喇喇躺着,伸出兩手食指,一前一後地畫圈。
滾蛋。
顧斯銳竟然看懂了,緊捂胸口表情猙獰地向後退,一步一步退下台階。
腳步聲十分氣憤,仇躍分辨着方位,顧斯銳應該是退進了電影廳,等門砰砰關上,他才放心地滾到地毯上。
郁棘這位朋友,瞧着跟互聯網抽象爛梗成精一樣不着調,但看衣着打扮和我行我素的風格,也是個大少爺。
地毯的絨毛細密又柔軟,仇躍臉頰貼上去蹭了蹭,感覺有雲彩在臉上飄。
一模一樣的地毯,郁棘庫房裡有十塊,每天都要換一塊,等着家政清理。
洗三遍,消毒一遍。
郁棘也根本不管會不會損傷,壞了就丢,兩片嘴唇一張一閉,就能再換個新的。
這行事作風放互聯網上絕對是場罵戰。
那他呢?他會不會也會被郁棘用過就丢?
仇躍食指與中指并攏,按進眼前地毯的凹陷,用力地戳,仿佛要戳出個洞來。
郁棘對他的喜歡、對他的欲望,似乎隻建立在壓抑的情緒之上。
仇躍戳洞的速度更快了。
他隻是情緒的出口,并非獨一無二,連“流浪貓”郁棘都撿了兩隻。
怎麼做才能成為不可替代?
地毯始終完好無損,唯有毛發被壓塌。仇躍洩了氣,數秒睡覺。
……
“救命,我擔怎麼又塌成廢墟了!”别墅在顧斯銳的怒吼中蘇醒。
郁棘緊皺着眉毛把人從電影廳撈出來,團吧團吧丢出玄關,咔哒一聲上了鎖。
“待一天了,滾蛋吧。”郁棘聲音從小喇叭漏出來。
“你等着,我馬上去你家提親!”顧斯銳氣呼呼地跑了。
淩晨五點,窗外剛有一層薄薄的微光,郁棘放警長回屋吃飯,又輕手輕腳地走到三樓地毯邊。
仇躍睡得并不安穩,嘴角平着扯向兩邊,帶動全臉肌肉向下落,可憐巴巴,手還無意識戳在地毯上。
郁棘掏出手機拍了一段。
鑽毯取火的少男。
命完名,郁棘沒忍住樂出聲,吵得仇躍嘴唇砸吧了幾下,呼出一口氣,又皺着眉掀開一條眼縫。
“郁哥?”仇躍愣愣的。
郁棘突然起了點兒壞心。
“别睡了,”郁棘兩指夾着手機,拍在仇躍臉頰上,“來幫我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