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岚音遭遇刺殺後的第五日,南疆國師岑素終于追趕上了使團隊伍。因南疆王谕旨,此後岑素負責南疆使團出使一切要務,使團内部人員皆由他統管。
西岚音隻在岑素入使團的第一日見過他,但卻印象深刻。
那日,他從馬上越下,身着绯紅色錦衣,外披玄色暗紋大氅,手執白玉骨扇,通身貴氣。在他看向西岚音那瞬間,一雙丹鳳眼,眼角微微挑起,眼眸深沉若深淵,妖娆魅惑。
西岚音那一刻似乎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在她以為岑素有話與她說之時,他卻帶着幾名護衛,擦身而去。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讓她幾日都沒能睡好。
馬車行駛途中,西岚音感覺到有人走近。
“郡主,不知岑素可否入内一叙?”她揭開簾子,岑素在一旁騎着馬,仔細看還能見到他唇角上揚。
她盯了一會兒,嗤笑道:“自然,國師大人想去哪,本郡主怎敢阻攔?”
她讓溪言先出去,岑素掀開簾子走進,她捏了一下溪言的手指,讓她放心。
似乎瞧見她剛才的小動作,“郡主還挺......善解人意?”他話中刻意停頓了一下。
岑素比她想象中還要......随意?
隻見他伸手拿起茶壺正在倒茶,西岚音也不急着說話,看他玩的什麼把戲。
“郡主的茶還不錯”,他認真的語氣仿佛真的隻是來誇獎她的茶一般,轉而又突然垂眸,“聽說郡主不久前走丢了?”
原來是為了這事而來,莫不是懷疑了什麼?
西岚音沉默片刻,眼珠子轉了轉,頗為害怕地陳述:“是啊,國師大人,你是要為我讨回公道嗎?那日在一個陌生之地醒來我害怕極了,也不知道哪個混蛋把我撸了去,好在本郡主并未失了清白。”楚楚可憐地描述那天發生的事情。
“還有那個陳大人,到現在也查不出是誰害的本郡主,國師大人一定要為我做主啊?”她掩面一頓一頓地哭訴着。
也不知岑素信了沒有,不敢擡頭看他的神情。
陳岩同他彙報使團内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唯獨均郡主丢失這件事讓他懷有疑慮。他從未見過這位郡主,所以無甚了解。
岑素見過的女子太多,她這番把戲不過是裝裝樣子,不過他也願意陪這位郡主演一演,“郡主,莫要傷心,這方手帕臣未用過,就送給郡主吧”,他從懷裡掏出一方錦帕,動作熟練得仿佛練過多次。
西岚音哭訴地聲音一頓,尴尬地收下錦帕,裝作擦拭。
呵呵,不曾想今日遇到個完全不要臉的。
“臣定會查出真相,還郡主一個公道,不辜負郡主的信任。”西岚音擡眸時不經意瞧見岑素略有笑意的面容。
岑素他到底在想什麼?
“好...好...好...本郡主相信國師大人”字字句句都是啜泣聲,“國師大人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岑素斜坐着,手搭着茶幾撐着頭,狀若思考,“讓臣想想。”
許久未得到答複,她忍不住擡眼一看,岑素竟在慢條斯理得喝茶,哪裡是思考的模樣。
她氣上心頭,差點就要忍不住,“本郡主有些頭暈想早些休息,若國師還未想好便下次再來吧。”
手指輕按着額頭,撐在一旁,還伴随着喘息聲,“哎~”
岑素放下茶盞,若有所思一瞬,竟同意下來,“既如此,臣便不打擾郡主休息,臣先告退”,面上還帶着些許笑容。
出了馬車,他的眼神陡然冷冽起來。
而西岚音也在他離開那一刻,臉色一沉,她不知岑素此番是否懷疑了什麼。
岑素回到馬車時,護衛來禀。
“主子,京都來信。”來人遞上一封信。
岑素看完信後,點起火折子燒了,除了岑素沒人知道信中之事。
想起方才發生的事,他覺得這位郡主并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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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天的奔波,終于趕在天黑前進了城。
西岚音梳洗完畢後,林一避開護衛進了房中,“查到顧瀾之此刻在何處了?”
她坐在梳妝鏡前,溪言将一珍珠流蘇簪别進發間,與她碧色小襖甚是相稱。
“少主,瑞王于不久前進了這間館驿。”
她點點頭。
館驿中的一條廊道上。
“小姐,他來了。”林一閃身隐去。
西岚音偷偷瞧了一眼,确認是顧瀾之無疑。他今日穿着玄色錦袍,袖口處鑲秀着金邊镂空的紋樣。
她猜測顧瀾之用過飯後定會經過這裡,特地在此等他,好在沒白費溪言引開護衛。
她假意低頭走過去,臨近時擡頭,正好與顧瀾之對視。
“公子,是你?”意外而又驚喜。
顧瀾之表情一滞,他怎麼忘了這個女人也住在這裡。
路沉跟在身後,頗為驚訝。這位姑娘膽子可真大,都追到這裡了。
西岚音的郡主身份顧瀾之還未告訴路沉。
沒等到顧瀾之回應,西岚音自顧自說起來,“沒想到在此地還能見到公子,阿音真是好歡喜。”
“公子為何在此地?”她的身子在有意靠近顧瀾之,卻沒想到他後退一步,西岚音反應不及,身體往後摔去,“啊”
顧瀾之及時将她拉了回來,順勢撞進他的懷中,“沒想到公子喜歡這樣的?”
他冷臉,西岚音被一把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