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髒猛地收縮了一下。
——足夠了。
全場寂靜了一秒,随即爆發出一陣竊竊私語。
“山本君居然對她比手勢?!”
“他們什麼關系?!”
“她不是風紀委員嗎?怎麼和棒球部王牌這麼熟?”
她低頭繼續編織,仿佛對周圍的議論毫不在意。
——現在,所有人都會覺得,她不是“危險的外來者”,而是“山本武特殊對待的人”。
他的高人氣是校園裡最鋒利的武器,而她需要這把刀。風紀委員會秘書的身份讓她與普通學生之間築起了一道無形的牆,他們看我的眼神裡藏着畏懼或疏離。但山本不同——他是陽光,是所有人目光的焦點。隻要他對我笑一笑,那些刺探的視線就會變成好奇,甚至羨慕。
計劃很順利。她們會議論“山本君喜歡的類型”,會模仿我的穿搭,甚至會主動接近我,隻為了打聽他的事。風紀委員的冷硬形象,就這樣被他的光芒軟化成“神秘感”。
她知道山本武喜歡她。
但她不會回應。
因為她不需要“喜歡”,她隻需要“有用”。
他的陽光能掩蓋她的陰影,他的好人緣能中和她的疏離感,他的執着能讓她在校園裡站穩腳跟。
他果然上鈎,賽後湊過來喝她的檸檬水,呼吸帶着運動後的氣息
她拽住他的衣領,鼻尖相距不過十厘米:“你故意的?”
他笑得無辜,眼裡卻閃着捕手般的銳利:“你覺得呢?”
“少得意了”
逼和:看似平局,實則主動權在手
繼續利用吧。
至少在她離開并盛以前,這場戲還得演下去。
而她,隻需要偶爾給他一點甜頭——
一句“阿武”。
一次“偶遇”。
一場“無意間”的對視。
讓他誤以為自己在靠近她,實際上,是她牢牢掌控着距離
——這才是她真正的算計。
所以,當山本笑着問她:“下次比賽還來嗎?”
她淡淡回答:“看情況。”
——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等。
轉身時裙擺劃過他膝蓋,留下淡淡的玫瑰香氣。讓他去猜這是香水還是柔順劑,讓他去琢磨她耳尖的紅是羞赧還是算計,讓他繼續在"溫水煮青蛙"的陷阱裡自以為是獵人——
畢竟,真正優秀的特工,連心跳都能僞裝成情動的頻率。
作為全校矚目的焦點,山本武身邊總是圍繞着形形色色的學生,而這些人一旦認定維斯塔是“山本在意的人”,便會不自覺地對她釋放善意,甚至主動透露信息。
- 同學們會試圖通過她接近山本武,在閑聊時無意間透露社團動态、校園傳聞,甚至家庭背景。
果然從棒球場的那次“演出後”,和主動靠近的同學一次閑聊中,某位家裡是房地産銷售的同學提到,曾有奇怪的客戶向他父親要求“鄰居也必須是新搬來的”,他父親對此相當奇怪
這個細節立刻觸動了維斯塔的警覺——在情報戰,這種要求往往意味着“監視”或“埋伏”。她想起羅斯夫婦的購房證明,确認他們是“買”而非“租”下。這一信息讓她進一步确信:并盛并非随機選擇的藏身地,而是一個被精心安排的安全區。
她繼續裝作不經意地與那位同學閑聊,用“最近家裡也想換房子”為借口,引導對方透露更多細節:
- 父親的公司名稱:北川房産
- 神秘人的大緻外貌:戴眼鏡,說話很冷淡
- 時間:上個月,但最後沒成交。
這些信息看似零碎,但已經足夠她鎖定調查方向。
作為風紀委員會秘書,她擁有更高的權限,能夠以“風紀管理”或“安全排查”的名義調取某些看似無關的資料。
比如那家公司上個月的資料
- 财務報表:查看是否有異常資金流動;
- 客戶名單:篩選符合描述的神秘人;
- 簽約記錄:确認是否有未完成的異常交易。
最終,她找到了那個神秘人的登記信息——佐藤川,30歲,職業欄填寫的是“自由撰稿人”。
當然沒有止步于表面信息。她利用特工的技巧以及秘書的權限
通過公共數據庫和暗網工具交叉比對,發現:
- 佐藤健一的證件是僞造的,照片像素有PS痕迹;
- 聯系電話如今是空号;
- 留下的住址是大阪一棟廢棄公寓。
線索到此中斷,但這一發現反而讓她更加确信:有人在并盛布局,而目标很可能與羅斯夫婦有關。
這條房地産線索雖然暫時中斷,但已經為她揭示了并盛表象下的暗流。
這場棋局裡沒有無辜者。
山本武主動靠近,主動試探,主動沉溺在她的謎團裡。既然他執意要當棋手,就得接受她制定的規則
如果山本武接受完全專業的特工訓練,他的能力必然會超越她。他擁有極其優秀的身體素質、異于常人的敏銳直覺,以及天生的适應力,這些都是她無法比拟的天賦。
然而,她擁有山本武——甚至雲雀恭彌——所不具備的東西:近乎冷酷的忍耐力。她可以忍氣吞聲,可以壓抑本能,可以在最危險的時刻保持絕對的冷靜,哪怕内心早已翻湧成海,表面仍能滴水不漏。
這種忍耐不是被動的退縮,而是主動的掌控。她可以為了目标蟄伏數年,可以為了僞裝徹底抹去過去的痕迹,可以在山本武試探時故意露出破綻,卻又在關鍵時刻收網。她不怕被看穿,因為她早已計算過所有可能性——包括山本武可能的成長。她甚至允許自己偶爾“失控”,讓他誤以為接近了她的真實,但每一次都隻是她精心設計的陷阱。
哪怕他終有一天會超越她,在那之前,她早已利用完他的價值,并全身而退。
冰塊會融化,但握得太久,凍傷的隻會是執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