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時,維斯塔猛地睜開眼。
昨晚……是夢吧?
她盯着天花闆,試圖說服自己——裡包恩的突然出現、那些關于記憶與詛咒的對話、銀玫瑰項鍊……都隻是她壓力過大産生的幻覺。
琥珀在她枕邊伸了個懶腰,毛茸茸的尾巴掃過她的臉頰,癢癢的。
“你也覺得是夢,對吧?”她揉了揉貓咪的腦袋,聲音還帶着剛睡醒的沙啞。
琥珀“喵”了一聲,跳下床去扒拉自己的食盆,顯然對這個話題毫無興趣。
維斯塔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起身。梳洗、換制服、整理書包——一切如常的流程讓她漸漸放松下來。直到她拉開公寓門,準備邁出去的瞬間——
一束新鮮的紅玫瑰靜靜躺在門口。
花瓣上還沾着晨露,在陽光下閃着細碎的光。
她的手指僵在半空。
……不是夢。
玫瑰旁放着一張黑色卡片,燙金的字迹鋒利如刀——
「祝重生。」
落款是一個簡潔的「R」。
維斯塔撿起卡片,翻到背面——那裡寫着一串數字,顯然是電話号碼。
她盯着那串數字看了幾秒,忽然笑了。緊繃的肩膀終于松懈下來,像是某種無形的桎梏被輕輕解開。
真是……嚣張又直接的作風。
她拿出手機,輸入号碼,指尖在屏幕上停頓了一瞬,随後飛快地打下一行意大利語:
「Grazie.」
發送。
幾乎是下一秒,回複就來了——
「Prego. E la prossima volta, non scappare.」
不客氣。下次,别再逃了。
維斯塔輕哼一聲,把手機塞回口袋,順手将那束玫瑰插進了玄關的花瓶。晨光中,紅與金的色彩交織,像是某種無聲的宣戰,又像是久别重逢的問候。
琥珀湊過來嗅了嗅花瓣,打了個噴嚏,嫌棄地走開了。
維斯塔笑着揉了揉它的耳朵,拎起書包出門。
好吧,重生後的世界……似乎也沒那麼糟糕。
清晨的并盛中學門口,櫻花被晨風吹得簌簌作響。維斯塔站在校門旁執勤,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制服口袋裡的手機——那串數字和簡短的回信還留在屏幕上。
“早啊,維斯塔。”草壁哲矢抱着記錄本走過來,突然盯着她的臉看了兩秒,“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嗯?”她條件反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才發現它一直微微翹着。
“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笑。”草壁撓了撓頭,“連三年級的坂田翻牆都沒訓斥。”
像是要印證他的話,圍牆邊傳來咚的落地聲。某個遲到的男生正手忙腳亂地撿書包,見沒人呵斥,吓得原地鞠了一躬才跑走。
維斯塔輕咳一聲:“隻是...收到一束花而已。”
“花?”草壁瞪大眼睛。
身後突然傳來浮萍拐劃破空氣的銳響。雲雀恭彌不知何時出現在櫻花樹下,黑色制服衣擺被風吹起淩厲的弧度。
哼。
這一聲冷哼讓飄落的櫻花瓣都凍僵似的停在半空。草壁立刻立正站好,維斯塔則若無其事地翻開執勤簿,卻在遲到記錄那頁畫了朵小小的玫瑰。
“委員長!”草壁試圖轉移話題,“今天要不要重點巡查後巷?昨天有學生反映...”
雲雀的目光掃過維斯塔的側臉,在她微微發亮的藍眼睛上停留了一瞬,突然轉身:“不必。”
等黑色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草壁才長舒一口氣:“你今天怎麼分心了。”
維斯塔望着已經不見的黑色身影,反而笑得更明顯了:“是嗎?可我覺得..”
她沒說完後半句,隻是将口袋裡的手機握得更緊了些。
天台上,裡包恩的列恩變成望遠鏡,将校門口的畫面盡收眼底。帽檐下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陽光炙烤着并盛中學的操場,體育老師吹響哨子,宣布自由活動。維斯塔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擰開礦泉水瓶蓋,水珠順着瓶身滑落,在塑膠跑道上留下深色的圓點。
“維斯塔!”
澤田綱吉小跑過來,額頭上還挂着汗珠,棕色的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的。他撓了撓頭,有些局促地開口:“那個……待會兒能幫我看看數學作業嗎?我完全看不懂……”
維斯塔正要回答,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稚嫩的——
“Ciaos~”
裡包恩不知何時出現在長椅後方,黑色禮帽上落着一片櫻花花瓣。他輕巧地跳上椅背,黑豆般的眼睛直視維斯塔:“考慮得如何?”
“考慮什麼?”維斯塔挑眉。
“加入彭格列。”裡包恩的語氣輕松得像在讨論天氣,“以你的能力,至少能混個幹部。”
什麼幹部?
澤田的臉色瞬間慘白:“等等!裡包恩!維斯塔和這件事沒關——”
“廢柴綱閉嘴。”裡包恩頭也不回地掏出列恩變成的錘子,精準敲在綱吉頭上
“我拒絕。”她幹脆地回答,“我對家族什麼的沒興趣。”
裡包恩的嘴角微微上揚:“真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頸間的銀玫瑰上,意有所指。維斯塔下意識按住choker,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
他在試探我?
還是說……
“維斯塔!”澤田突然插進來,一把抱起裡包恩,“對、對不起!他今天沒吃藥!”
“蠢綱你在說什麼——”
“我們該去上廁所了!”綱吉死死捂住裡包恩的嘴,朝維斯塔尴尬地笑了笑,“回、回頭見!”
說完,他拖着掙紮的小嬰兒落荒而逃,背影狼狽得像被什麼怪物追趕。
維斯塔望着他們遠去的身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項鍊。
加入彭格列?
開什麼玩笑。
她仰頭喝掉最後一口水,将空瓶精準投進垃圾桶。操場上,山本武正和隊友打棒球,黑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