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戴着黑色的鴨舌帽,黑色的運動墨鏡,耳朵塞着白色的運動藍牙耳機。明明現在是下過雨的初冬天氣,對方卻隻穿了件黑色的運動T恤,貼身的T恤更是展示着對方厚實的胸肌和微倒三角形的寬臂細腰。手臂的肌肉線條也是修長而健碩,佩戴着運動電子手環。下半身穿着米色中短褲,還很講究的穿了黑色的壓縮緊身褲。緊貼的黑色壓縮褲,顯得他的腿既修長又矯健。腳穿着黑藍色的運動鞋。雙肩背着一個戶外徒步外出用的墨藍色背包。
舒時叙見慣了圈内的各種帥哥美女,對迎面而來的這麼一個氣質非凡的男士并沒什麼心态的起伏。
但她在意的是對方身後跟了幾個深淺程度不一、性别不一、年齡不一的白色影子。
她還留神到對方的手臂上淺淺的白色長印,像是有些什麼刀傷的痕迹。
舒時叙絲毫不顧及自己是不是太沒有禮貌,迎面就朝對方快步過去:“請問,先生您一定是救死扶傷的從業者吧?!”
對方明顯被她這突兀又奇特的“搭讪”語言給弄蒙了,拿下了耳機,張嘴半天才擠出來一句:“女士您說什麼?”
舒時叙說的這段話沒有打算讓他去回複,她是說給的他身後的白影子們聽的,如果他們反應不對勁,舒時叙會毫不猶豫立刻就扭頭走。
這麼多鬼跟着,要麼就是大好人,要麼就是大壞人。
這個世界上可沒有規定過不能有長得好看的壞人。
結果,那幾個白影子裡面都不約而同地笑了,還有個朝她豎起了大拇哥,像是對她的猜測給予了肯定。
對咯!準沒錯了!
“快快快先生,”舒時叙着急地走近這個高她一個頭的男士,拉着他的手臂使勁催促着:“那邊,在那邊,有個大概率是阿茲海默症的走失的老人已經坐那裡好久了,他淋了好久的雨,發着燒,您快過去看看!”
男士本來十分警惕着對方拉扯自己的動作,正欲躲閃開。可一聽對方的描述,反倒是快步走起,跨了兩步就走得比舒時叙小跑都快。他沒有再去糾結剛剛這位女士到底說的什麼,職業條件反射的說了句:“帶我去看看。”
兩人很快就回到老人身邊,救護車和警察都還沒到場。
男士脫下墨鏡随手就把墨鏡卡在背心領口上,伸手摸了一下老人的額頭,果然是發着燒。他朝老人問了幾聲話,但是老人都已經完全沒辦法回複出什麼話,嘴裡隻剩下含糊不清的嘟囔。
男士打開背包,掏出了一小包冷敷貼,撕開一塊貼在老人的額頭上;從包裡掏出一小支葡萄糖,紮戳上吸管,讓老人喝下去;最後從包裡找到一塊像是什麼錫紙薄膜似的東西,揚開之後變成了一大塊像是小毯子一樣。
男士想把老人已經濕透的床單拿走,本混沌狀态的老人卻突然開始反抗,把手裡的葡萄糖和包子都給丢了,緊緊的拽緊了身上的紅色繡花床單。
對方意識到不能這麼刺激老人,擔心老人拒絕自己接下來的舉措,态度像是哄小孩般溫和道:“好好好,我們不拿掉,您裹着,我在外頭加一張小毯子給您,可以不?”說着重新慢慢接近到老人身邊,給他在最外面小心的裹蓋上那一張“錫紙毯”。
舒時叙在一旁完全幫不上忙,但是看對方這麼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隻暗暗的放下心,感歎自己沒找錯人。
“你哪裡找來這麼一個神人啊?”
胖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舒時叙的身邊,她也目睹着這位男士的操作,不由得感歎一句:“哎呀,這整得還挺齊全的裝備。這裹的是啥啊?”
“保溫毯,是登山的一種常用裝備。”對方聽見了胖姨的話,終于處理好了老人,他也站起身歇了口氣,自顧自言道:“沒想到帶出門這麼多次,這次反倒用上了。”
“也未免太專業了點……”舒時叙不禁感歎道:“真不愧是醫生……”
“醫生?”男士扭過頭來,疑惑地皺眉,哭笑不得似的。
舒時叙雖然剛剛就已經意識到對方長着下颚線分明的硬朗臉型,挺拔的鼻梁和唇線鋒利的薄唇,可沒想到對方脫下墨鏡後,還露出一雙濃眉壓骨的深邃瑞鳳眼。
“哎喲!”胖姨又一聲怪叫,可舒時叙這次沒有被她這種經常誇張式的表達方法給吓到了。胖姨很是熟絡的上去就是一巴掌拍着對方的後背——哪怕她得把手伸過頭頂才能拍到。
“我說呢怎麼這個帥哥這麼熟面口!是小慈啊!”
男士從背包的側面摸出來一個證件,掀開黑色皮革工作證,展示證件信息給舒時叙看。
“我是警察。”
那個上下掀開的皮革工作證,上面鑲着閃閃發亮的國徽和熨燙着金色的“公安”兩個大字,下面是一張這位男士穿着警服的半身照,陸仲慈,廣南省花嶺市公安分局。
舒時叙略微無語的朝着陸仲慈身後望去,那一個青年模樣的白影,也正是他剛剛朝着舒時叙比出肯定的大拇哥。此時的白影正笑着,舒時叙聽見他傳了聲:“警察怎麼不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救死扶傷從業者呢?”
她忽的猛反應過來:是警察!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