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遠多少,手機就收到剛剛來現場的警員發的微聊問自己:“陸隊,報案人叫啥名字?”
陸仲慈停下來愣在原地——糟了,居然沒問報案人叫啥……他看着自己發給警員的手機号碼細想了下,好像真的忘了問人家叫什麼名字來着……
覺得如果現在撥過去問對方叫什麼名字,好像顯得像是自己别有什麼居心似的……
畢竟對方是個長相挺标緻漂亮的女士。
過了會兒,現場正和胖姨做着筆錄的警員手機響了下,是微聊的手機信息提醒,警員打開一看,是陸隊的回複:
“抱歉,現場情況混亂,一時間忘了問,你後續做回訪再問吧。”
警員不自覺笑出了一下聲音,回頭一看,胖姨正詭異的看着自己。
“警察同志,哎我說的話也不好笑吧?那老爺子在外面坐着淋了這麼久的雨,都沒有人敢碰,要不是人家小姑娘路過報警,我看他還是夠嗆的。”胖姨标志性的嗓音嚷嚷得一聲比一聲高。
“抱歉抱歉,不是笑這個事。姨,你繼續繼續。”
誰能想到,一向出了名的做事滴水不漏、謹言慎行,剛剛還教着自己要怎麼怎麼做的陸隊居然忘了問人家報案人叫什麼了。真稀罕。
陸仲慈看着手機裡那串最近撥出的陌生号碼,似乎有點為了彌補沒問對方名字似的,特意備注了一下:
好心人。
好心的舒時叙到了現場就火急火燎的盡最快速度趕到試鏡的等候室,正要推門往裡面進,一個帶着藍色鴨舌帽,手裡拿着文件夾,脖子挂着工作證的工作人員從一旁快步過來,急忙地攔住了她:“哎哎哎,你是幹嘛的?”
“不好意思,我來試鏡的,路上有事耽誤了。”舒時叙盡量小聲的深呼吸了幾口,盡力平穩住因小跑而紊亂的氣息。
“怎麼現在才來,你都遲到了已經。”工作人員埋怨的口吻加劇,還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叫什麼?”
“舒時叙。”
工作人員扯開了文件夾,手勁很重的嘩啦啦翻動了裡面夾着的紙,應該是在翻公司那邊提前給過來的個人信息資料表。對方翻到文件夾很後的位置才停了下來,夾雜着不屑與煩躁,撇着嘴用鼻子呼氣了一聲:“找到了。”
對方掃了眼内容,就和她說了聲:“你在外面等着吧,裡面已經坐滿了。”
舒時叙沒說什麼,也沒打算和對方争,就回答了個“好”,就站在等候室外面等。
工作人員說完就拉開門進了等候室。
舒時叙站在門口等着,聽着裡面不時傳出試戲的聲音。不時有其他工作人員從走廊走過,也好奇地打量了她兩眼,可她依舊隻是站着,沒有去推開那個門去問什麼時候到自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兩個人從裡面出來,聲音響起,停了之後過了會兒,又一個出來。
有的時間長,有的時間短,舒時叙也沒數,也沒看時間,就這麼出來了七八個人之後,那個裡面的工作人員出來了。對方看到舒時叙後,也有點意外,像是忘了還有這麼個人似的。
“剛剛已經定好了角色人選了,你可以回去了。”
說完,對方拿着文件夾再沒有看舒時叙一眼,自顧自的走了。
舒時叙就這麼重新坐上回程的公交車回去了。
不能說是司空見慣,隻能說是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了。
她下車後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背部,慢慢的步行回家。
自己一直都知道,不是什麼付出都會有回應,太正常不過了。
但是至少她不用挨郝明姐的說教,反而還會被對方憐惜一頓:“沒事沒事,我們下次繼續就好,肯定還會有很多機會等着你的,我一直都很看好你的,你知道的!”
郝明姐的本人就是個“慈父嚴母”的混合矛盾組合人。她一個人帶着好幾個藝人,經常都忙不過來,雖然大部分資源都壓在知名度比較好的一兩個身上,而且郝明姐也知道舒時叙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上進心。且又不是什麼科班出身,能願意帶着她惦記着給她找試鏡機會資源,能不斷糧的混着,有郝明姐很大的功勞。已經非常感謝她,自己也不想辜負對方每一次的好意。
看了下表,時間還很早。
在劇組吃了那麼久的盒飯,準備現在去買個菜,今晚自己燒個排骨,再煲個湯好了。
手機鈴聲響起時候,舒時叙正在超市挑着排骨,她接起來前看了眼手機顯示屏,是一串陌生的座機号碼。
做小演員,是不能随便挂斷任何一個陌生号碼的,因為或許機會就是自己挂斷的。
她清清嗓子接了起來:“您好,請問哪位?”
“您好,我是廣南省花嶺市公安分局的警員,請問是機主本人嗎?”一個語速流暢,咬字清晰,顯得專業且平和的女聲從聽筒那段傳來。
舒時叙心生詫異,那位先生不是說好的不會打擾自己的嗎,怎麼這麼快就打到自己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