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别做了,我真吃飽了。”鄭淇真誠道,晚上那一堆面包還沒消化,何況他現在高燒實在吃不下其他的。
“那明天……”何昱皺眉望着他,鄭淇嘴唇發白,整個人看起來有氣無力的。
“明天我自己會做,白天會退燒,這你總該知道吧。”鄭淇說。
即便何昱不怎麼放心,仍是被他好說歹說勸回去。
送走何昱後,鄭淇歎了口氣,他是在之前就坦白了自己的家裡情況,但萬萬沒想到會讓人一直跟到家裡來。
鑒于他們本來就敏感的關系,他并不願讓何昱同情他。
翌日,到了學校之後,趙遠程等人果然圍擁上來,叽叽喳喳問鄭淇的情況。
何昱好不容易說明大緻情況,打發走他們之後,每節課老師經過鄭淇空空的課桌前,都得來問他一句。
仿佛就他一個了解鄭淇的缺席似的。
盡管事實确實如此。
“怎麼回事,這孩子平時身體素質看着挺好的,說生病就生病了。”語文老師感慨道。
這也是何昱想問的。
鄭淇不至于比自己這白切雞還弱,前一天還能蹦能跳,一天過去就高燒不止。而且看着像是沒怎麼好好吃飯的模樣。
被困擾了半天的何昱在最後一節課時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課後,他來到校門口,一輛銀色的跑車停在門口。
吸引了在場百分百的人群目光。
“你能再惹眼一點嗎?”何昱面無表情地上了跑車。
“我又不知道還得來接你,岱儒一個電話就過來了,剛還打算出去兜兜風。”秦舒無辜地解釋。
他帶着何昱經過嘿店停下,裡面一個小哥提着個保溫袋遞給降下車窗的何昱。
十多分鐘後,何昱順着昨晚的記憶來到防盜門前,敲了敲門。
半晌沒人回應。
何昱懷疑自己再敲下去那得是砸門的力道,給鄭淇發了消息,并沒有人回應。
“那我可不請自入了啊。”他喃喃道。
防盜門的門鎖是密碼鎖,而昨晚鄭淇燒得頭暈眼花,是叫他輸的密碼,因而他現在很容易就進去了。
屋裡靜悄悄的,主卧門大敞,裡面沒有人,阿黑在主卧的床上睡着,聽到動靜,擡頭喵了一聲。
“你哥呢?”何昱關上門。
阿黑歪着頭看他,不明所以。
何昱把保溫袋放在桌上,餐桌一片整潔幹淨,他昨天來的時候怎麼樣,現在就怎麼樣。
這人還說自己能做飯,做個寂寞。
何昱敲了敲房門,裡面終于傳來悶響。
“等會兒。”
耐心等了幾分鐘,房門開了,鄭淇應該是才從床上爬起來。
頭發亂飛,身上一件被揉皺的舊T恤,一臉茫然又震驚地站在何昱面前。
“幾點了?”他下意識地看了眼牆上的鐘,“你怎麼來了?”
“再不來我怕你餓死在床上。”何昱冷眼靠着牆看他,用手一指桌上的保溫袋。
“你先坐會兒,别坐我屋裡,沒通風。”鄭淇轉身進屋開了自己的窗,回客廳拉出一把餐桌椅子給他,就想要去洗漱。
何昱攔住他,“你先測個體溫。”
鄭淇站着看了看左右,“我家好像沒有體溫計。”
“我有。”何昱從口袋裡抽出一支水銀溫度計。
鄭淇接過溫度計,拿去廚房用自來水洗了洗擦幹,在塞進嘴裡之前說:“你現在像個哆啦A夢。”
何昱挑眉,“拜誰所賜?”
鄭淇含着體溫計,說不出話,彎了彎眉眼,病中蒼白的面容也自帶英俊。
何昱不自在地偏過頭,拉開保溫袋,掏出幾盒粥和配菜,還有一個餐墊。
挨個打開,白粥、雞蛋羹、清炒菠菜、紅棗蒸南瓜,還有兩杯鮮榨蘋果汁和橙汁,份量挺多。
何昱無語,“你們店裡做的這是減肥餐嗎?”
“清淡點剛好。”鄭淇把體溫計取下,橫着看數值,“降了,三十七度五。”
“這算還在燒嗎?算吧?”何昱皺着眉,打開手機搜索37.5屬于什麼水平。
“差不多算好了。”鄭淇走進衛生間關門洗漱。
仔細研究了會兒體溫數值,何昱來到衛生間門口砸門,大喊:“超過37.3度就屬于發燒,你這特麼還燒着,好你個頭。”
“你是要殺人還是跟我說體溫。”鄭淇也在裡面喊了聲,按下沖水鍵,提上褲子,“我尿都快被你吓出去了。”
等他洗完走出來,何昱下意識低頭往他下半身看了看。
鄭淇:“……謝謝,沒有被你吓痿。”
何昱偏頭笑了出來,“飯前說這個,你還吃不吃得下。”
“怎麼吃不下,你還有這個講究?”鄭淇進廚房去拿碗筷,“你吃嗎?”
“我當然吃,你當我專程送飯來的?”何昱大老爺式往餐桌前一坐,等着人來伺候。
少爺能保姆一樣特地帶飯過來看人,還半路買了一支體溫計,但絕不能到了地兒還給人端茶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