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箐甯:哼!
沈氏此時已經做回了主位,她給蘇箐甯介紹道:“箐甯,這位是你大哥裴策,這位是你嫂子,林雪。”
随後又對着裴策道:“長思,這位就是長歲新進門的媳婦白氏。”
蘇箐甯起身乖乖巧巧地行禮:“見過大哥,大嫂。”
那位大哥氣色不太好,笑着應聲後,他們夫妻兩人都給蘇箐甯塞了見面禮。
見認識得差不多了,沈氏十分得體地吩咐了後廚布餐,衆人也正準備跟在鎮南王夫婦後面前往花廳。
還未起身,卻見一個嬷嬷行色匆匆地走進來,她先是行了禮,再偷偷瞥了裴翎一眼,随後低着頭走到沈氏面前,道:“王妃,世子與世子妃的元帕上沒有落紅!”
嬷嬷的音量不算大也不算小,就剛剛好夠王爺王妃聽得一清二楚,讓裴翎裴策聽不到幾個字,夠林雪和蘇箐甯聽得模模糊糊。
蘇箐甯也是心裡一緊,這種後宅之事,為何會在大庭廣衆下如此毫不避諱?難道不是悄悄告訴當家主母嗎?
蘇箐甯完全想不到會被捅到鎮南王面前,她萬分後悔今日一早故意不作假。
果然,聽及此,鎮南王的眉心一下子就皺了起來,他十分銳利的眼神第一時間就看向了坐在下首的裴翎。
沈氏的臉色也是一變,她一直溫溫柔柔的臉色也變得嚴厲起來,她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這種事情是該現在說的嗎?還不退下!”
那嬷嬷慢腦門子冷汗,連連應錯着退了下去。
蘇箐甯第一時間看向裴翎,裴翎今日進了這正廳似乎就沒怎麼說過話,如今他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樣,蘇箐甯也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沉默片刻,鎮南王冷着聲音道:“裴翎,怎麼回事?”
裴翎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屑,他道:“什麼怎麼回事兒?你不是都聽到了?”
鎮南王聽見他這般不着調的回答,沉聲道:“裴翎,你如今都已經成親了,究竟還想要胡鬧到幾時?”
裴翎嗤笑一聲,吊兒郎當道:“我幾時胡鬧了?父王一代名将,管得了許多事情,難道還能管得了自己兒子行不行房?”
裴父被他這直白的言論噎了一下,瞥他一眼,冷冷道:“粗俗,老子管的是你行不行!”
“我行不行我媳婦知道就行了,你這老頭瞎操什麼心?這麼閑還不如關心關心自己,畢竟都一把年紀了。”說到嗆人的功夫,裴翎絕對是蘇箐甯見過最厲害的沒有之一。
而敢拿這種嗆人本事怼自己親爹的,裴翎當屬天下第一!
“臭小子!”
蘇箐甯隻覺得自己公爹好像快要被氣死了。
眼看着廳内氣氛不太對,沈氏連忙緩下聲音打圓場:“哎呀,這定是那些個粗手粗腳的丫鬟婆子們弄錯了,這些小事等回頭我再去核實一遍就是了,王爺莫要操心了。”
“咳咳咳,這死小子,老子遲早被他氣死!”鎮南王似乎氣得厲害,一甩袖子扭頭走了。
場面一度變得有些尴尬,裴翎見自己老爹帶頭走了,也沒打算多留,起身就往外走,走的時候還不忘記拉着蘇箐甯一道兒走。
蘇箐甯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被拉着出了正廳。
等走出正廳好一段距離,蘇箐甯才發覺,這個方向不是回他們院子的方向。
“喂,裴翎,你要帶我去哪裡?”
裴翎腳步不停,語氣裡帶着些輕快:“你不是想逃婚嗎?我帶你逃婚啊。”
他走得快,蘇箐甯跟在他身後不得不也加快步伐,跟要跑起來似的,倒真有幾分要出逃的模樣。
蘇箐甯今日穿得衣服厚重,沒跑幾步就有些氣喘籲籲,她忍不住嫌棄道:“我一個人跑那叫逃婚,你一個人跑那也叫逃婚,但是我們兩個一起跑,那叫私奔!”
聽完這句話,前面的男人“哈哈”的笑出聲兒來,他轉回頭來,認真地望着蘇箐甯的眼睛。
“那,我們一起私奔吧!”
也不知道中了哪門子邪,蘇箐甯還真就跟着裴翎跑出了鎮南王府。
兩人在一家酒樓包廂落座後,蘇箐甯坐在裴翎對面,她用胳膊支着腦袋,垂眸耷眼,有氣無力地道:”我還以為你真的要跑,沒想到也隻是出來吃頓飯。”
裴翎喝了一口店裡的茶水,悠悠道:“是啊,紙醉金迷的日子還沒有過夠呢?哪能就這麼走了,再說,鎮南王府這棵搖錢樹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蘇箐甯翻了個白眼,小聲叨叨了一句:“纨绔。”
裴翎觑了蘇箐甯一眼,臉上又擺出那一副賤嗖嗖的表情,開始對她說教。
“甯甯,雖說你嫁進鎮南王府不情不願的,但是你得想開點兒啊,你看看我,我就是個纨绔,外面女人一大把,十天半個月說不定都不回府,你一個人在院子裡想幹嘛就幹嘛,多麼惬意?還有啊我好歹是個世子,雖然廢物了一點,但不出意外的話以後整個鎮南王府都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可要抓住機會好好花錢,要不然怎麼彌補你替嫁的損失啊?”
“誰讓你這麼叫我的?惡不惡心?”蘇箐甯簡直起一身雞皮疙瘩,但是裴翎後面的一番言論還真叫她無法反駁。
雖說替嫁非她所願,但是替嫁後這個世子妃的身份對女子殿試的身份選拔還真是百利而無一害。而且她完全可以拿着鎮南王府的錢去買書買紙學習。
等她考上女官,再去找甯安侯府算賬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