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被衆人遺忘在腦後的白婉欣此時難得地與蘇箐甯思維同步,她恨恨地咬牙,對羅玉兒怒目而視,這個八婆,最喜歡閑話别人的糗事,遲早有一天得罪死别人。
笑聲稀稀拉拉地停下來,蘇箐甯原本以為這一茬就算這樣子過去了,沒想到這個羅玉兒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吊着眉梢,歪着嘴,繼續道:“世子妃娘娘,我還聽我哥哥說了,前些日子在绮夢閣他可還碰到了世子呢,世子妃,世子爺去喝花酒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啊?”
“羅姐姐這說得是什麼話,這麼京都城中誰不曉得鎮南王世子最是風流倜傥,最愛憐香惜玉。不過話說回來,這候府裡邊兒本來就人丁單薄,怪冷清的,想必世子妃也是高興自己夫君帶個妹妹回來與自己作伴的吧。”
羅玉兒身旁的小姐妹還不等蘇箐甯答話,就将話頭接了過去,她挑釁地将眼神遞給蘇箐甯。
這世子妃聽說是候府長女,但之前一直未曾見過,想必是犯了什麼忌諱被養在莊子上,前不久才被接回來的,鄉下長大的野姑娘,哪裡有什麼見識,偏偏卻還能嫁進王府,雖說世子是個纨绔,但那世子妃确實實打實有诰命的,她幾乎嫉妒得眼睛都要發綠了。
雖不知此人如何,但她既然是白婉欣那小賤人的姐姐,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貨色。
蘇箐甯快要被氣笑了,這兩人一唱一和的當她是傻子還是軟蛋?她這個人脾氣不好,忍耐度也很有限,向來講究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你倆喜歡在别人頭頂上撒野,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氣。
在衆人看好戲的神态中,蘇箐甯斜斜地瞥眼看向羅玉兒的那個小姐妹:“主子說話,哪裡有丫鬟插嘴的份兒?”
那姑娘反應了片刻,臉色一瞬間漲紅了,她本來就很瘦,高高的顴骨在她這樣的一番動作下更顯得突兀。
“你,你說誰是丫鬟呢?我可是勇安侯府的四小姐!”她尖着聲音反駁。
蘇箐甯似是恍然大悟一般,掩面詫異:“原來是侯府的庶千金啊?真是巧了,你這衣裳顔色與公主府的丫頭穿的顔色太像了,是我眼拙。不過既然你不是這位羅小姐的丫鬟,那為何學得一手的好捧哏,到教我誤會是狗仗人勢了。”
此話一出,四下裡頓時響起輕蔑的笑聲,蘇箐甯這番話可謂是字字誅心,這宋四小姐是侯府主母的洗腳丫鬟趁着自家侯爺喝醉了酒,在自家主母懷孕的時候爬床生下來的,在府裡極不受待見,侯府的嫡女千金們也不帶着她一塊兒。
不過這宋四也不是個省事兒的主,學得她姨娘十成的不要臉,為了在這樣的場合上出風頭,硬是靠拍羅玉兒的馬屁,死乞白賴地進了這長公主府。而她平生最讨厭的就是别人拿她庶女的身份說事兒。
且在這詩會上,又沒幾個人真的喜歡羅玉兒這樣的八婆大嘴巴,再加上無腦吹捧的宋思思,也不知道多少人看她們不順眼,這二人說是萬人嫌都不為過。
“你!你!”宋思思的臉色變成了一種奇怪的绀色,原本就吊着的眉梢,此時已經快要越過發際線往頭皮裡面去了。
“你什麼你,哦對了,宋姑娘不是喜歡人多熱鬧嗎?怎麼,你也想進鎮南王府來與我做姐姐妹妹嗎?不過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們家世子就算是花心風流,那也是對美人兒花心風流,就你這副尊容,恕我直言,怕是左轉往驚鴻街上一站,毛遂自薦,那裡的媽媽們都不見得會招你。不過你也不用太過自卑,長成這樣的好處就是不僅走夜路很安全,就算是被采花大盜一個不小心擄走了,也不用害怕,頂多也就是一刀了斷了你,定能叫你死後立得貞節牌坊,百世長存。”蘇箐甯一頓輸出,根本讓宋思思插不上嘴,她哪管你是清的白的,全部說成渾的濁的。
見那宋思思還能站在那兒,那就沒完,蘇箐甯繼續道:“不過你若是真的喜歡熱鬧,我建議你還是别嫁人了,嫁豬嫁雞嫁狗,嫁什麼畜生都好,就是别嫁人,因為畜生不僅生得多,還雜交,這以後啊,一個圈的都是你的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兒子兒媳,孫子孫女,可不比你辛辛苦苦地幫夫君納這三房四房的要來的省事兒。”
“砰。”不等蘇箐甯說完,宋思思一口氣兒沒喘上來,就被氣得眼前一黑,撅了過去,砸在地上。
一衆貴女:…………?
白婉欣暗自咽了口唾沫,但心中還是有些不屑,鄉野長大的果然就是粗鄙。
蘇箐甯不管那些,她看着栽倒在地上,被丫鬟呼喊着,已經人事不知的宋思思,淡定地拿起旁邊的茶盞飲了一口,就這?好久沒有找到可以吵架的人了,她可還沒有盡興呢。蘇箐甯将饒有興緻的目光轉向了羅玉兒。
羅玉兒對上她的視線,後背頓時一麻。
蘇箐甯放下茶盞,抿了抿唇,待口中清淡的茶香散去一些,這才開口道:“還有這位,羅姑娘。”
親眼看見蘇箐甯活生生地氣暈一個人,向來嘴巴大,能說話的羅玉兒對上她這氣勢也不由的結巴了一下。
“你,你幹什麼?鎮南王世子去了绮夢閣,難道我有說錯了嗎?”羅玉兒察覺自己的氣勢被壓倒,梗着脖子狠狠地瞪着蘇箐甯。
蘇箐甯揚唇輕笑了一聲,杏眸上挑着,顔色姣美,這一笑倒是看呆了旁人,衆人不自覺的心想,這鎮南王世子妃可真真是長得一副好樣貌啊。
“你說得不錯,不過你有什麼證據?”蘇箐甯好整以暇地給羅玉兒挖了一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