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江府二公子與二夫人登門造訪。”
“他們怎麼來了?”蘇文霖有些意外,頓時想到前日妤竹落水之事,難不成與此有關?
陸沁瑤道:“想必是姐姐昨日在他府上落水,今日特來探望。”
蘇文霖點點頭,吩咐道:“将他們引至前廳。”
蘇文霖和陸沁瑤來到前廳,江子烨和夫人崔氏早已等候在此。
蘇文霖吩咐人上茶:“二公子今日來府上,有何貴幹?”
江子烨拱了拱手:“上次尊夫人在我府中不慎落水,畢竟是在我府上發生的事,我責無旁貸。所以今日攜夫人崔氏特來探望少夫人。”
蘇文霖還禮:“二公子客氣了。内子的身體已無大礙,如今身懷有孕,正在房中靜養。”
江子烨臉上略微釋然,道:“不知少夫人胎象如何?不如讓夫人代為探望一下,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夫人請。”蘇文霖轉頭吩咐将崔氏帶進内閣。
溫妤竹正半倚在床頭做繡工,銀杏突然來報:“小姐,江公子的新夫人看你來了。”
溫妤竹擡起頭,看着一名衣着淡雅的婦人走了進來,容貌柔美,面容和善,向她見了禮就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柔聲問候:
“少夫人,我是江子烨的夫人崔氏。前日少夫人在我府上不慎失足落水,是我們照顧不周,今日特來賠禮問安。”
溫妤竹微微颔首:“二夫人客氣了。我沒什麼大礙,夫人不必記挂。”
崔氏柔聲道:“聽聞少夫人與我家相公是故交,一早便想結識,今日終于見到了,果然氣質不凡。”
溫妤竹笑道:“二夫人過獎了。”
崔氏接着道:“那日婚宴,聽聞少夫人也去捧場。未能與少夫人一叙,我心中有些遺憾。幸好今日有幸能來探望,差點忘了恭賀少夫人有孕之喜。”
崔氏說罷,從身後的丫鬟手中拿過一個錦盒,遞到溫妤竹面前打開,是一枚赤紅靈芝,溫潤飽滿,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一看就是上好的佳品。
崔氏道:“我們府上也沒什麼好東西,近日新得了這枚靈芝,贈于少夫人安胎,同時也向少夫人賠禮,望少夫人不要嫌棄。”
溫妤竹連連擺手:“二夫人太客氣了,我怎能收如此貴重的禮物。夫人來探望,我已是感激不盡。”
崔氏将錦盒推了過去:“少夫人休要推辭,這是我與夫君的一番心意。畢竟你們是故交,這實在算不上什麼貴重的禮物。若是不收,便是辜負了我們的一番心意。”
溫妤竹見狀也不再客套,命丁香将錦盒收了起來。
崔氏見狀也安下心來,看着溫妤竹,眼中似有欽慕之色:“久聞少夫人是玉國奇女子,才貌出衆,如今又有了身孕,真是有福之人。”
溫妤竹道:“二夫人言重了,二夫人能嫁得稱心之人,是多少女子求不來的福氣。依我看,二夫人才是真正有福氣之人。”
說到夫君,崔氏眼神多了幾分柔情缱绻。溫妤竹看得出,她臉上的幸福,不是裝出來的,那的确是得了夫君疼愛才會有的神采。
片刻過後,崔氏收回目光看向妤竹:“少夫人,你如今在養胎,本不應多思,可我總覺得,有些事還是小心為上。”
溫妤竹瞧着她神色異樣,似有難言之隐,便叫銀杏将房中的下人全帶出去,然後看向崔氏:“二夫人不必為難,有話不妨直說。”
“少夫人,我今日來,是有樣東西要私下交給你。”崔氏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方絹帕遞了過去:“這是你當日落水後,緊緊抓在手中的,希望能幫到你。”
溫妤竹接過絹帕細細查看一番:“多謝二夫人。”
崔氏又叮囑道:“少夫人,咱們同為女子,又是别人家媳婦,有很多事身不由己,也請少夫人不要想太多,心思過重容易傷身。最要緊的,是要念着腹中骨肉。”
溫妤竹輕輕點頭:“多謝二夫人開解,我定會好好保重。”
崔氏也點點頭,随即起身:“既如此,我就不打擾少夫人休息了,暫且告辭。”
溫妤竹見崔氏神色有些黯淡,眼底似有一抹化不開的愁緒,想起大婚那日江老爺與老夫人皺起的眉頭,猜測大約是崔氏不得公婆歡心,雖然與夫君舉案齊眉,終是有心結。
看來,果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崔氏走後,蘇文霖和陸沁瑤來到房中。溫妤竹看他們進來,忙将絹帕藏了起來。
蘇文霖溫柔的說:“娘子,母親說了,既然有喜,就好好将養着。我已經吩咐廚房特别關照你的飲食。你有什麼想吃的,隻管告訴我。”
陸沁瑤也在一旁笑道:“姐姐,你放心,我會每日都來陪你說話解悶。雖然你不能再出去玩,可我能啊,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就告訴我,我去幫你買。”
溫妤竹現在看到這兩張臉就煩悶:“謝謝二位。我剛剛與江夫人說話費了些精神,現在有些頭暈,想休息一會,請你們先出去。”
“好,姐姐,我們這就出去,有什麼需要随時叫我們。”陸沁瑤扯着蘇文霖的袖子,直将他帶出了門。蘇文霖還想說些什麼,卻未來得及。
眼看二人的身影消失,溫妤竹從枕下拿出了絹帕,盯着看了好一會,臉色暗沉得可怕。
丁香的眼睛瞪得老大:“小姐,這絹帕不是你當日繡的嗎?”
“看來,的确是她。”溫妤竹喃喃道。那絹帕上的瑤枝翠得醒目,刺得她頭疼。
陸沁瑤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隻是為了讓她小産?還是想害她性命?
接下來幾日,她以身子不适為由,日日避着與蘇文霖親近。蘇文霖也不敢造次,隻是,在房中的日子也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