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
站在屋裡,你才看清他身上大概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衣服。不過因為血液氧化看着像黑色,濃郁的腥味在空氣中飄散。皺着眉,從櫃子中找出一套有些大的睡衣:“你要賴上我對嗎?”
“嗯,不是賴隻是想留在你身邊。”說到這他自嘲的笑出聲,“你說的對,是賴……”
你擡頭看見他那張臉上的悲傷,莫名的有些心疼。歪過頭不再看他,将手裡的衣服挂在衛生間的門上:“既然你要待在這,就先去洗個澡,好難聞。”
他看着你的動作,回頭看了一眼門:“不要想逃跑,我……”
“快去洗吧,我快吐了。”你捂着鼻子,感覺自己站在肉攤面前,“不跑。”
衛生間的水聲響起,坐在沙發上你思考着發生的事。自己好心幫了一個兔子獸人,結果那不是柔軟小白兔是鋼牙殺手兔。
現在鋼牙殺手非得賴上自己,除了接受并且和他好好談談以外。自己也沒什麼辦法了,當時那個場景就算自己穿越回去也做不到不管閑事。
裡面的水聲在你還沒給自己做好心理疏導前就已經消失了,他頭發上不斷的往下滴着水。看見你臉上的緊張才徹底消失,語氣裡帶上些喜悅:“謝謝你……”
你擡頭看見自己最大的睡衣,在他身上短了一截不自覺的開口:“你以後要住在這裡嗎?”
“啊?可以嗎?”他沒想到你會這樣問,坐在你對面:“你不害怕我了。”
“說真的,其實有點。不過就算我害怕,你好像也不打算走吧?”你想着他昨天的話,索性破罐子破摔,“那以後能别在當殺手嗎,我不太想随便被别的獸人或者人綁架。也不想每天一回家,就看見你一身傷躺在屋子裡。如果你隻是想以後有個人陪你生活,我并不介意你原來了的經曆。”
“可以的,我會找個機會假死。換個身份活着,這樣……”他看着你的表情,語氣帶着探究,“你态度變得有些太快了,我有點不敢相信。不要騙我,寶貝。”
你長歎一口氣,他垂着的眼睛總是讓你感到心酸:“不騙你,我也沒什麼好騙你的。這個房子加上小咪就是我的一切,我沒辦法因為你的闖入。把自己的全部生活抛棄,但是我也不太想改變自己原來平淡的生活。”
他站起身将你摟住,語氣中帶着興奮:“我不會改變你原來的日子,我會把它變得更好。謝謝你,謝謝你願意讓我待在你身邊。”
你拍了拍他的後背,“嘶!”他将頭從你懷裡擡起,“很痛,破了……”
你鼻尖聞到淡淡的血腥味,“自己上藥吧,我也不喜歡家裡老是有血的味道。”将收起的藥箱從抽屜裡拿出,打開擺在他面前。
他将上衣脫下,後背上巨大傷痕出現在你面前。傷口被縫合,但明顯醫生技術不太好有點歪七扭八。因為洗澡的緣故,邊緣開始發炎變紅。側着身子别扭的将碘酒,擦在自己的後背上。你接過他手中的棉簽,輕輕的擦過:“我也希望你能對自己好一點,不要随便受傷。很痛吧?”
他側頭看着你,眼中的情緒讓你看不懂:“以後不會了,這幾天我就不來了。等我把自己的事情解決,我再回來……”
穿好衣服,朝着你漏出一個笑容。捂着你的眼睛,一個極輕的吻落在你的額頭上:“等我回來。”
你總覺得自己曾經見過他,閉着眼睛直到門咔哒上鎖的聲音傳來。小咪蹭過你的腿,将小咪抱在懷裡腦海中浮現出幾年前遇到小咪的那天。
将櫃子打開,翻出U盤插在電腦上。一段視頻出現在屏幕中,雪花在空中飄舞,一個少年手裡抱着一大束凍的發蔫的花。闖入了鏡頭。他垂在腦袋上的耳朵凍的青紫,看見鏡頭露出一個局促的笑容:“不好意思,能買一朵花嗎?”
下一秒視頻結束,那天放學你本隻是想要拍一下第一場大雪。意識到拍到人的瞬間,就将手機放回了口袋。可記憶卻卻如影片一般在腦海中閃過,買了烤紅薯。本想回家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看他身上單薄的衣服有些不忍:“你跟我來一下,我就買你的花。”
回家将自己的舊棉襖翻出來,他抖着手接過:“我的花不好,不值錢的。”
“沒事的,這是我家人原來送給我的。現在我不用了,給你穿也不算浪費嘛。”你從他手中将那一束花接過,“賣這個是因為什麼?”
“吃飯。”他的低着頭,手緊緊的攥着衣服,“我想賣掉花,這是我能找到最好的了。我遇到的貓死了,就剩一個我沒有家也沒辦法喂……”
沒聽清他說的什麼,隻聽見吃飯兩個字:“嗯,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飯?”沒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将他拉了進來。簡單下了一碗面,面一上桌他顧不上燙,飛快的往自己扒拉。就在你想要給他倒杯水的時候,門被重新關上他直接跑了出去。
打開門時外面已經沒了他的身影,但晚上門卻被敲響。拉開門一隻小小的貓被撞在紙箱中,小貓一直在喵喵的叫着。身上被雪沾濕,将它抱起的瞬間袖子便被它的指甲輕輕的挂住。
“小咪,是迪可把你送來的?”伸手揉着小咪的肚子,小咪卻從懷裡掙脫。叼着一個袋子跑了回來,袋子裡裝着幾張紙和卡。
将袋子打開,紙上寫着:
“我會盡快将事情解決,如果我回不來。這些就當這幾天,給你添麻煩的補償了。”
“謝謝,你給小貓一個家。不知道我有沒有那麼幸運了,不過我還是很高興能聽到你願意讓我留下。”
将東西放回桌面,心中的酸澀湧上。那少年的模樣與迪可的臉重合,窗外再次下起大雨。那場大雨似乎要将他留下的所有痕迹抹去,腦中不停的想起那天他耳朵上的青紫。與今天離開時臉上的表情,心像是被一塊大石頭沉沉的壓住。
清晨期待的打開門屋外沒有任何人影,重新背上包出門上班。或許是因為昨天晚上的雨有些太大了,路面上飄着許多落葉。
幾個路人正在抱怨着:“風太大了,聽說還有樹倒了。砸死好幾個獸人呢,不過那些獸人的的身份都不清不楚的。警察來了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