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真是多謝你了，靜程，又是幫忙買，又是幫忙拿過來的。”

葉靜程裡面連忙推辭，“我就是幫忙換了點東西，可不興收錢的。”

這雞的錢

她能收東西，能多要點錢，唯獨不能收這“辛苦費”。

收了，意思就變了。

她不想給任何人留下把柄。

尹怡然看葉靜程是真心不想要，隻好将錢收回去。

“靜程，謝謝你對我們這麼好。”

繞是葉靜程是個一向厚臉皮的人，聽見這誇獎，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淨瞎說，這就叫對你們好了？”

尹怡然點點頭，“你不知道，老鄉們都不怎麼想和我們打交道。覺得我們不能幹活，不能吃苦。但我們在家沒幹過這樣的農活，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垂下眼睛，“下鄉前我在家也是爹媽疼慣了，沒吃過什麼苦。下了鄉什麼活都得自己幹，才知道柴米油鹽的難處。”

她沒說的是，他們一開始也有跟村裡其他人換雞的。

但村裡人以為他們不懂，紛紛獅子大開口，一隻小公雞，能要七八塊。

李喻是個暴脾氣，當即拉着她的手就走了，從此他們沒再和老鄉換過東西。

在葉靜程印象中，尹怡然一向是個文靜不愛說話的姑娘，沒想到心裡裝了這麼多事。

但知青下鄉是曆史進程中的事情，誰也沒法改變。

她拍拍尹怡然的肩膀，“你别氣餒，我聽說，今年我們公社的知青是有回城名額的。”

尹怡然驚訝望着她，“确定嗎？”

“八九不離十。”葉靜程早在意識到自己是穿書的當天晚上，就将回憶起的所有劇情都寫在本子上了。

本子被她放在空間，有時忽然想起什麼事，就往上添一筆。

許多之前忘記的情節都被她偶爾靈光一閃給想起來了。

但這本書的主要劇情發生在香江，她大多隻能參考些年份的事情。

知青的回城名額這事是在衡霏霏下鄉第一年就有的。

不過因為衡霏霏鬧出的事情，導緻他們公社的名額變少，自然也輪不上葉家大隊的知青。

“這事你先别說出去，還沒定下呢。”葉靜程囑咐尹怡然。

尹怡然仿佛一下子有勁了，“知道，我肯定誰也不說。不說這個了，上次你給我們換的東西，你猜最後是誰做的？”

尹怡然既然這麼說，那肯定不是她做的，葉靜程想了想，原文中的衡霏霏似乎也不怎麼會下廚。

她猜道：“難道是個男生？”

“你可真聰明，是甘輝。我們之前都嫌他懶，後來他拿了自己東西出來，我們挺感激，但是也沒覺得他多厲害。”

尹怡然笑道：“沒想到那天他主動說要下廚做炒雞，那味道一出來都把我給香迷糊了。”

尹怡然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不像作假，看來是真的很好吃。

葉靜程裝作驚訝地問道：“廚藝這麼厲害？這可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

原文中，甘輝的爺爺是國營飯店的大廚，他跟在後面也的确學了不少。

不過他身子弱，幹活少，和知青關系處得也一般。

下鄉兩年就累病了，鄉下藥少，沒等他辦好病退，人就沒了。

這事也是促成女配衡霏霏想要回城的一大因素。

尹怡然接着道：“後來我們就讓他早回來做飯的，幹活少點就少點吧，做飯好吃就很厲害了。就是一個簡單的玉米餅子也貼的比别人的好吃，咱可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做的。”

葉靜程：“這樣挺好，你們下工回來能吃上頓好飯，幹活也有勁。”

如今看來，甘輝和知青小院其他人倒是關系不錯，做飯也比上工的活輕省點。

兩人正說着，就聽院門外頭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是知青結伴回來了。

見了葉靜程，幾人十分熱情。

甘輝從衣服兜裡掏出一把瓜子給她，“葉妹子吃不吃瓜子？是我在供銷社買的，可香了。”

瞿永思一巴掌拍在甘輝後腦勺上，“難怪幹活的時候，我總能聽見有人在嗑瓜子，原來是你！”

甘輝捂着後腦勺一臉不可置信，“我就是個鐵人，也不能幹一上午不歇啊！”

“别人幹一個小時歇十分鐘，你倒好，一上午幹了有兩個小時沒有？”

甘輝見瞿永思另一巴掌又要落下來，趕緊躲開，“我覺得有。”

甘輝小聲對葉靜程說：“葉妹子，你能不能換到豬蹄？”

葉靜程樂呵呵看着甘輝，“你要豬蹄做什麼?”

甘輝一開始隻是想讓葉靜程抓了野雞就送來的，誰知道後來知道她還能買到豬肉。

“我前幾天去國營飯店吃飯，那個醬豬蹄做的不好吃，豬毛都沒去幹淨！這兩天我日思夜想就想吃一口豬蹄……”

甘輝語氣滄桑，他之前隻看他爺爺做過豬蹄，從來不知道原來豬毛這麼硬。

硬到把牙給塞了，他捂着腮幫子牙疼了好半天，才發現是吃到了豬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