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嗎?”
面對名偵探的質問,工藤誠一擡起頭來,神情有些凝重。哪怕他真的露出了一些破綻,那些蛛絲馬迹也不應該被工藤新一看到。
太陽徹底落下山,遠處的路燈一排排亮起。
閑聊時刻結束,名偵探的推理秀從此刻正式開始。
“有,我都說了你漏洞百出。
昨晚我們通話時,我才說了幾句話而已,你就肯定我正在被某個組織追殺,因為當時是我先露出了破綻,所以沒有懷疑什麼。
但是你為什麼能猜出,在他們眼裡,我現在是死亡狀态?
在那之前,你就從什麼地方知道了這個情報吧。”
“也有可能是我的推理能力突然進步了”,工藤誠一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在被追殺,不敢露面,但是現在很安全。根據這些情報,推理出結果并不難。”
“這樣确實說的通,但是你還有其他破綻。
我看過蘭的證詞,目暮警官問得很詳細。昨晚她給你打電話時,說起新聞裡的案子,為什麼你的第一反應是那個正在潛逃的綁匪?那個綁架案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因為我在心虛,畢竟我才對他做了些小動作。”
“不,因為你真的在不久前,從新聞裡看到這個案子,應該是聽到。
在一個月前的綁架案裡,那個被綁架的孩子,鄰居家姐姐在電台工作,兩家關系很好。為了幫鄰居弟弟報仇,盡快抓到潛逃的綁匪,那位主持人利用自己的職業優勢,幾乎每天都在自己的廣播欄目裡提起那個案子。午間新鮮事,這也是唯一一個堅持跟蹤報道那個案子的媒體。
很不巧,荒井慎太郎是這個欄目的忠實聽衆,他車上的挂件是午間新鮮事女主持的周邊紀念品。
那個電台節目播放的時間,你應該在教室裡吃完便當後趴在課桌上睡覺才對。
但是這周從周一到周五,應該隻有周四,那個時間點整個帝丹高中沒有一個人能為你做不在場證明。
因為你根本沒在學校。”
“那時候我在保健室,雖然沒有目擊證人,但老師和同學都知道。”
“你在撒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的話,那天你的行動軌迹應該是這樣的。
周四早上,小蘭發現荒井慎太郎一直跟在你們後面。
其實,你早就發現有人在跟蹤你,但是沒有揭穿,至于原因,多半是覺得跟蹤者很有意思。但是荒井慎太郎的跟蹤技巧實在太差勁了,你意識到不能再玩下去,應該想辦法解決這個麻煩。
中午,你找借口離開教室,說是去保健室休息,其實偷偷翻牆離開學校。
你已經摸準了荒井慎太郎的行蹤,知道他應該把車停在學校門口附近的巷子裡,盯着你什麼時候放學。你翻過牆後,悄悄從視線死角接近他的車。”
想起現場不翼而飛的手機,柯南笃定的說道:“就在那個時候,或者你剛過來不久,荒井慎太郎接了一個電話,那個電話是他的上司或雇主打來的,其中肯定包含兩個内容。
第一,那個人命令荒井慎太郎開車到案發現場,而且給出的時限非常短,這也是他超速行駛的原因;第二,讓荒井慎太郎彙報這幾天的調查成果,比如說,某個高中生偵探到底是死是活。”
随着偵探的推理,兩人間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說到最關鍵處,偵探突然停了下來,像是特意為兩人找一個喘口氣的機會,又像是在等着嫌疑人的自白。
“新一,不愧是你,推理全部正确,就像那時候你就在現場一樣。”被步步緊逼,工藤誠一的聲音裡卻聽不到任何緊迫感,反而滿是誇贊。
他略微換了個坐姿,眯起眼睛回憶道:“荒井慎太郎确實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怎麼說……雖然身體成年了,心智卻還是那個不良少年。他發自内心的覺得,打架、飙車、混幫派這種事很酷。他最大的人生理想就是,加入一個真正的黑、道社團。
但是,他真的太蠢了,跟蹤都能把自己變成整條街的景點。
我本來還想着,稍微吓唬吓唬他就好,留着他等你回來,好讓你也認識一下這個有趣的家夥。”
說到這裡,工藤誠一語氣裡自然而然的帶了些笑意,這笑意又轉瞬即逝。
他想起,他站在那輛車附近的電線杆後面抽完整支煙,走過去正準備敲響車窗的時候,車裡突然響起電話鈴聲。
荒井慎太郎手忙腳亂的關閉廣播,清了清嗓子,鄭重的按下接聽鍵。
“是的,大人,屬下按照您的吩咐一直在跟着他……沒有,這幾天工藤新一沒出現過……我去醫院偷看過病例,病人自述上寫着,您說的那個時間,目标忽然覺得心髒很痛。
大人,網上不都說雙子間有很神奇的心靈感應嗎,可能那個時候目标感應到了工藤新一的死亡。”
離車窗隻有一寸遠的手就那麼一直半擡着,僵在那裡。
咚,工藤誠一似乎聽到一聲沉悶的鼓響,随着音波震蕩,他的大腦由内及外變成一片黑暗。
所有的思緒,在那一刻都消失了,甚至連視野也在消失,他眼前一陣發黑。
恍惚中,他聽到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