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數橙擺好姿勢乖乖挨訓了,不料沈清赫沒有說一句責怪她的話。
春日高挂在碧藍如洗的半空中,微風吹拂,路邊的樹木長出了嫩芽,江數橙的心像一朵含苞欲放的桃花,在風中一顫一顫的。
“是啊,我說過她好多次了,開車要心細,要慢,她就是不聽。”季月斜斜地看江數橙一眼,那一眼很是嫌棄。
江數橙暗道媽媽在外人面前也不知道給她一點面子,嘟起了嘴。
沈清赫嘴角挂着淡然的笑:“還是太少上路了,多開幾次就好了。”
說了這麼多,三個人還站在門外,季月說:“快進來坐!”
沈清赫沒那麼多時間,晚上要去會所談生意,她要提前做一下準備:“不了阿姨,我要先走了。”
“啊?這就走啦?”季月笑容凝固。畢竟自己的女兒開着别人的車回來,她都沒請人喝一杯茶,怪不好意思的。
“是……”沈請赫年齡雖不過三十,但常年在外,年紀輕輕就掌管着公司的事務,要帶領許多員工,氣場比長輩還成熟,身上散發出很有話語權的感覺。季月莫名不敢跟她拉扯。
沈清赫的目光掃過放在收銀台的紅玫瑰上。很多隻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插在塑料瓶裡,那塑料瓶全部都是透明的,綠色筆直的花枝浸在清透的水中。塑料瓶是被撕了标簽的飲料瓶,瓶口被剪裁過,留下中間部分,才放得下這麼多支紅玫瑰。
季月順着她的視線回頭看,了然地笑着解釋:“這是我特意到花店買的,今天520嘛,買回來擺在店裡有氛圍一些,你要是喜歡,可以拿一支走。”
在她們過來之前,前前後後有幾個顧客來買東西,他們誇收銀台的紅玫瑰漂亮,季月說他們可以挑一支走,大家都沒客氣,高高興興地順走了。
沈清赫走到收銀台前,盯着擁擠的十幾支紅玫瑰看了又看,半晌後,拿了兩支她認為最美麗的。
當着季月的面,她走到江數橙的面前,又将她認為最漂亮的一支,遞給她:“一人一支。”
江數橙說不上來此刻是什麼感覺,因為她内心太激動了,比中特等獎還激動,也比開勞斯萊斯還激動!
她看似平靜地接下這支玫瑰,放到鼻尖輕嗅,其實沒有什麼香味,但她心裡好甜。
鮮紅的玫瑰花瓣蹭過江數橙白皙的臉龐,沈清赫覺得人比花美。
臨走之前,她把傘從包裡拿出來,還給江數橙,江數橙驚訝道:“你随身帶着啊?”
“嗯,這把傘很好用。”沈清赫輕笑。
當然好用,這把傘可是花了她兩百多買來的,不僅龍骨結實,開傘收傘流暢,還防紫外線一流。
江數橙一時被玫瑰花沖昏了頭腦,忘記了自己現在有多窮,她嬌羞地說:“你喜歡的話就給你吧。”
兩百多的傘啊,以後不知道,她現在肯定是舍不得買的。
季月覺得自己站在她們跟前有些多餘,悄無聲息地退進店裡嗑瓜子去了。
沈清赫搖搖頭,把傘塞進她手裡,難得說話吞吐:“那怎麼好意思……”
察覺到心跳快得不太正常,怕多待一秒就失态了,沈清赫支支吾吾地道别,大步流星走到車前,上車。
江數橙站在門口,手裡拿着紅玫瑰,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她微笑着跟車裡的沈清赫揮手。
她怎麼這麼好看……
沈清赫手指骨節凸出,緊緊握住方向盤,隔着幹淨的擋風玻璃和江數橙對望,江數橙看不見裡面,她卻能看見她陽光下的淺笑。
再看下去真是有些舍不得走,沈清赫籲了一口氣,挂擋掉頭,看向後視鏡裡逐漸變得渺小的身影,她清麗的眼角染上了一絲貪戀。
江數橙拿着傘和玫瑰上到二樓,她找了一個礦泉水瓶裝滿水,将玫瑰放進去,放到桌上靜靜看着。
脫離了土壤的花活不了太長時間,她隻能看它鮮活地綻放幾天,然後枯萎。
不過江數橙的眸中仍是波光粼粼,珍惜着這眼前短暫的美好。
夜幕降臨,城市的夜空呈現出墨藍色,星光稀疏,高樓大廈裡燈火通明,被霓虹燈渲染了的道路車水馬龍。
沈清赫從會所的包廂出來,幾杯酒下肚,頭有些暈。
即便父親給了她分公司老總的位置,也免不了要陪客戶喝酒。沈清赫酒量一般,好在她帶了個能喝酒的員工過來,員工不僅識眼色還能說會道,能簽下合同他起了很大的作用。
“沈總,我給您叫了代駕。”那個喝了很多酒的員工似乎還很清醒,幫沈清赫按了電梯。
沈清赫跟他道了謝,走出會所時,就看見了停在門外的勞斯萊斯。
會所外的聲音十分嘈雜,沈清赫吸了一口夜裡的空氣,跟員工道别,醉醺醺地上了車。
今晚的客戶看她年輕,對她不信任,有意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