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瞪了雲筱一眼,嚴肅道:“我輩修士,當以懲奸除惡為己任。”
不待雲筱回話,她緊盯着遠處,眉頭緊蹙:“邪氣裡夾帶着明顯的血霧,為邪修所害之人不在少數。”
言罷,她調轉方向直奔邪氣之地而去。
知曉事情嚴重性,雲筱不敢再攜帶,仔細留意四處。
恐被邪修察覺,阿洛早早收了飛行法器,同雲筱使用輕身術靠近。
太陽還未落山,街道上竟空無一人,兩側的房屋房門緊閉。
雲筱眉頭緊蹙,沉聲道:“不對勁,萬事小心。”
阿洛點頭,認可雲筱的判斷。
越是靠近邪氣之地,雲筱的心越慌。
修士不能忽視身體發出任一感覺,她有理由相信,這是身體給她的警示。
退縮麼?
不,若次次感觸到危險就撤退,那她又能在修仙這條路上走多遠。
我命由我不由天,決不能屈服在苦難與危險之下。
這念頭一出,原先的退意散去,取而代之的就是堅定。
不對,前幾日她的修為接連突破至元嬰後期,即便是在天元界,以她當下的修為,就是跟化神對上,也有一戰之力,方才又怎會因危險而動搖?
雲筱趕忙看阿洛,阿洛不知何時已刹住步子,不知看到了什麼,眉頭緊皺。
書到用時方恨少說的就是現在,未跟男主撞上之前,原身一直跟其母親在秘境中修煉,也未聽其母親提及過邪修之事。
是以她不知阿洛此刻遇到了什麼,更不知該如何幫阿洛。
邪氣畏懼雷電,要不直接扔幾道雷過去,把那些難聞的邪氣打散?
不行,萬一因她的莽撞她害了阿洛就糟了。
想破了腦袋,雲筱也沒能想出個對策,着急地守在阿洛周圍。
被困在幻境中的阿洛,面對同門的鄙棄指責,她無措又彷徨。
她想說自己也是前不久才知自己九尾狐的身份,可同門壓根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執法堂的人将她帶到宗門大殿,器峰峰主拍桌而起:“你苦心隐瞞身份,進入我青雲宗究竟是何居心?”
阿洛正要自辯,器峰峰主又手指師父玉徽道人,質問道:“她是你帶回來的,你有什麼話說?”
玉徽道人看也不看阿洛,嫌惡道:“當時她體内并無異樣,無需你們多言,我自會清理門戶。”
言罷,玉徽道人卷起阿洛回到法峰,取出誡鞭用力抽在阿洛身上。
隻幾個呼吸,阿洛身上鮮血淋漓。
身上的疼痛不及心上半分,隻因玉徽真人痛惡道。
“我的聲譽都被你這隻可惡的妖修毀了。”
阿洛張嘴想辯解,汩汩鮮血從嘴裡流出。
她不知自己為何被族人舍棄,她隻知若非師父将她帶回青雲宗,隻怕她早已不知死在哪個角落。
她可以忍受同門的唾罵厭棄,宗門的責罰,獨獨無法接受師父厭棄她。
族人舍棄,師父厭棄,你還有什麼臉面繼續活在這世上?
是啊,她沒臉繼續活着,隻要她活着一日,她就是師父身上的污點。
她緩緩閉上了雙目,任由黑暗将她淹沒。
“阿洛,阿洛,你醒醒。”
“阿洛,我們還沒湊齊制作抑澤丸的藥材,你答應了晚晴等你回宗門去看她,你也沒做到。”
“你看到的都是假的,你一旦放棄了,豈不是讓那些邪修得逞了。”
“師父,你師父要是知道你困在邪修的幻境裡出不來,他定會氣得破口大罵,說他多年積攢的聲譽都被你敗壞了。”
不,師父的聲譽不能因她而折損。
阿洛睜開雙眼,強撐着從地上爬起來,眼前霧蒙蒙的,沒有師父,她身上也沒有傷。
她取出納戒裡的劍,注入全身的靈氣劈向前方。
迷霧散,幻境破。
雲筱一直守在阿洛身邊,不敢離開半刻。
想了好一會兒,才想通了其中關鍵,先前自己因心慌無故生出退卻之心,乃是中了邪修的手段。
阿洛久久不醒,是陷入了邪修的幻境。
身體在這兒,進入幻境的隻能是神魂。
神魂這東西既厲害又脆弱,想要掙脫幻境,要麼找到破解之法,要麼自己窺破虛妄自己醒過來。
她沒感知到周圍有陣法,那隻剩下兩種可能。
要麼邪修修為高過她,要麼邪修有一隻擅幻境的高階靈獸。
半刻鐘前,雲筱察覺到阿洛的氣息越來越弱,慌得不行。
最後她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不停在阿洛耳邊說話。
她已經想好了,阿洛真要有什麼好歹,她定要把這兒的所有邪修揪出來,全都劈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