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老乃化神後期修為,聽了謝雲帆的話,不怒而威,眼神一一掠過出來的女修,并未發現不妥。
一直立在崔長老身側的謝雲帆,得了裘老的提示,醍醐灌頂道:“我知道了,她定是用了什麼可以變幻容貌的法寶。”
“氣息,她身上沒有氣息,還有遮掩修為的法寶。”
混迹在人群裡的雲筱,緊繃着身體,任由崔長老的神識從自己身上掃過。
散修聯盟的胡副盟主清點了下人數,進去四十五人,出來二十人,損失過半。
他歎息了聲,下一瞬,揚聲道:“各位,我先行一步。”
雲筱手裡的令牌本就是散修聯盟的,此番又幻化為了該令牌原本持有者的模樣,就連修為也更改為元嬰中期,無人發現她貨不對闆。
上了靈舟,她沒在船闆上停留,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靈草交給胡副盟主,待胡副盟主登記在冊後,便直接進了船艙。
散修聯盟的靈舟剛走,謝雲帆強撐着走向方知洛,質問道:“跟在你身邊的女修呢?你把她藏在了哪兒?”
早在察覺到崔長老的神識之際,方知洛猜測到崔老長老在找雲筱。
她不知雲筱用何種法子瞞過了崔長老,也不知雲筱現在是否離開,她隻知因着謝雲帆的質問,無數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剛要作答,被玉徽道人擋了去。
“崔長老,你就這般縱容貴宗弟子污蔑我青雲宗?”
崔長老忙接過話:“請師妹見諒,實在是我這師弟在秘境中被那女修坑害得太慘,這才失了理智,”他将目光挪到謝雲帆身上,沉聲道,“師弟,還不快道歉?”
謝雲帆失去的理智逐漸回歸,仍不願道歉,昂着頭道:“師妹有所不知,方師侄屢次為了一個外人給我這個未婚夫難堪,貴宗的其餘弟子亦是。子不教師之惰,師妹該給我一個說法才是。”
崔長老眉頭緊皺,師弟這話不僅指摘青雲宗弟子的不是,還把玉徽的臉面摁在了地上踩。
玉徽道人嘴角噙笑,眸中泛着寒光,一股化神中期的威壓直逼謝雲帆:“不過是占了輩分上的便宜,竟對我指手畫腳起來。想要說法,就讓雲華親自來,順帶我也問問他,究竟是怎麼教養的徒弟?”
崔長老暗罵了聲謝雲帆蠢貨,腆着笑道:“師妹息怒,這教訓也教訓了,就當給師兄我一個面子,饒了他這一回。”言語間,他不住沖謝雲帆使眼色。
謝雲帆心裡怄火得緊,卻又苦于修為不如玉徽,隻得心不甘情不願道:“是我言行有失,望道人見諒。”
玉徽冷哼了聲,崔長老再度作聲之際,這才撤了威壓,冷言道:“知洛,你自己說,如何讓雲華的關門弟子難堪了?”
方知洛一一道來,未有絲毫隐瞞。
崔長老隻覺自己幾百年的臉面在今日丢盡了,若非謝雲帆乃雲華的弟子,他鐵定在謝雲帆犯蠢之際,轉身就走。
“你做得對,理大于情,才不會有失公允,”玉徽看向崔長老,“師兄,你以為呢?”
不等崔長老答話,玉徽又道:“諸位都聽見了,并非我青雲宗不顧兩個宗門多年的交情,實在是雲華的關門弟子行徑太過不齒,我青雲宗的弟子甯死也不願同流合污。”
她再度将視線落在崔長老身上:“此事,我會如實回禀宗主。”
崔長老還想說什麼,玉徽已率先上了靈舟,青雲宗的弟子緊跟其後。
他眼底戾氣轉瞬即逝,到底未發作,拂袖而去。
天衍宗的弟子也覺丢臉,倉皇地上了靈舟。
十日後,雲筱狼狽地躍下靈舟,連撕四張疾行符,往附近的荒山而去。
見胡副盟主追了上來,她主動解釋道:“放心,令牌乃我交易所得。借散修聯盟躲過天衍宗的追蹤是我的不是,但我不也上交了足夠多的靈草。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什麼也不知道。”
胡副盟主嗤笑道:“你交上來的那點東西,可不足以讓我為了你得罪天衍宗。”
雲筱明白了,胡副盟主這是想從她這兒撈好處,又或是想殺人奪寶。
虧得她還以為這老東西這般賣命追他,是為了給男修讨個公道。
她從儲物袋裡掏出五枚霹靂彈,用力砸向胡副盟主。
一枚霹靂彈就可以炸死元嬰期修士,她這五枚霹靂彈砸過去,胡副盟主不死也得殘。
充耳不聞胡副盟主的咒罵,雲筱又連撕了五張疾行符趕路。
胡副盟主脫困後,定會把她的行蹤主動散播出去,若是再添油加醋說她身懷至寶,屆時她将面臨追殺。
不行,得走再遠一些度雷劫。
雲筱換了張臉,又把修為與氣息隐藏,于五日後尋到了一座偏僻的荒山。
還未準備好,水桶粗的紫雷已落在她身上。
身體扛不住,又換成蛟身。
想起紫雷的威力,雲筱強忍着身體的疼痛,把紫雷引入丹田煉化。
擡手擦拭掉嘴角的血,她擡頭望着頭頂還在醞釀的最後一道滾滾天雷,滿目堅決。
越是到最後,雷越是大,即便取出法寶用來抵擋,也無多大作用。
既如此,還不如硬扛,就當煉體了。
雲筱還是高估了自己,驚天動地的雷落在身上,痛得她直打滾,碗粗的電流在她的身上滋啦作響,她甚至聞到了肉香味。
電流散去,她也丢了大半條命。
察覺到附近有靈氣波動,她皺着眉往嘴裡塞了幾顆回春丹與補靈丹。
下一瞬,又從體内空間取出六張高階疾行符,倉促而逃。
途中逢趕來的修士,她都極力避開,實在避不開便隻能動手了。
如此過了一個月,她總算甩掉了那些想殺人奪寶的修士,尋了處暫時安全的地方穩固修為。
殊不知,大半個天元界的人都在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