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青染險些被氣暈,雖然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玉花客和灼華,但現在隻要餘光能看見玉花客,他就氣得要死。他玉花客怎麼敢吃灼華喂的東西,他自己從未吃過灼華親手喂的東西,是不是給灼華下了什麼蠱惑心竅之術,越想越恨的青染将手中一片碎瑪瑙,飛向了玉花客。
玉花客絲毫不怯的用兩指頭夾住了那薄薄的瑪瑙碎片,斜睨着青染說「喝酒就喝酒,送我暗器是為了什麼?」
青染回看向玉花客,一言不發。
灼華感受到了空氣中隐隐的火藥味,她怕他們打起來,連忙奪下玉花客手裡的瑪瑙碎片,說「他一時手滑,你别見怪。」
蘭芝也出來打圓場,笑說「他并非故意的,玉城主見諒哈。」
沒了酒杯的青染,直接拿起酒壺開喝,仿佛能澆滅心中的醋火一樣,蘭芝連忙搶下來他的酒壺,小聲道「诶,你失态了。」
青染這才有了點理智,狼狽的扔下酒壺,飛一般的走了出去。蘭芝和謙君見狀急忙付過錢,追了出來。
此時的青染才覺得外面的空氣是這麼新鮮,剛才在裡面坐的像是窒息喘不過氣來。
謙君和蘭芝同時站在他的左膀右臂旁,勸他謙君直接了當的說「你要是實在生氣,我替你打那個玉騷客一頓就是了。」
蘭芝「對,要不我施法捉弄他一下都可以的,你不要氣就好,生氣是作踐你的仙體啊。」
酒肆裡的灼華忍不住歪頭看看外面的情況,但被玉花客擋住了大半,他笑問「你看什麼呢?」
灼華收回視線,繼續夾菜,說「沒什麼,他既然瞧不起我,不想和我交朋友,我也沒必要在乎他的感受了。」
玉花客繼續和她喝了幾杯,直到月色湧上,他倆才出了酒肆。
街上早已不見了青染他們的身影,灼華橫掃了一圈後,才收回思緒,對玉花客道「這是你第一次來桃妖城,我理當帶你逛些别的地方,但我有些不勝酒力,有些疲憊,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明天再帶你遊城吧。」
玉花客點頭說好,灼華幫他選了一家上好的客店,玉花客目送她離開後,才進了房中歇息。
清風在夜裡的竹林穿梭,發出沙沙的聲響,竹苑裡的青染窩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月色,回想着以往灼華的一舉一動,他竟然是女的!她就是灼華?她為什麼女扮男裝?她接近自己是另有目的嗎?這些問題讓青染心煩意亂,他反問自己難道不知道她别有用心嗎?自己不是早就發現她的目的了嗎?是男是女又如何,有什麼關系嗎?
他被紛亂的思緒擾的夜不能寐,輾轉反側,為了平心靜意,他決然起身下床,抱起古琴,走出房屋,飛向瀑布之上,對着明月流雲彈曲。
霧連山上今夜終于散了霧,山中一片清明祥和,愛熬夜的茅梓甜終于看見了月亮,它連忙叫醒睡的正香的霧渙,霧渙雖然睡意猶存,但還是穿上披風和它一起出來看月亮。
一陣長風吹起霧渙的長袍,蹲在他身旁的茅梓甜,八條尾巴随風搖擺成扇子的形狀,眼前的星星和月亮對他倆來說很是難得。
霧渙想起來什麼,突然伸出手敲了一下它的頭道「想什麼呢?趕緊修煉,吸收月之精華!」
茅梓甜哦了一聲,連忙合上雙掌,對月參禅打坐。
這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阿燦就伸出它的爪子,揉捏灼華的臉頰叫她起床。灼華卻睡的很是深沉,根本沒有醒來的意思。
阿燦不依不饒的拍打她,在她耳邊說道「玉花客說不定已經起床了,在等你呢!」
灼華才慢慢睜開眼看着外面初升的太陽,忍不住捶了一下阿燦,說「他哪能起那麼早啊!」說完摟着阿燦繼續躺床上呼呼睡了個回籠覺。
殊不知這個回籠覺險些讓灼華醒不過來,她睡的格外昏沉,阿燦也是。
等她醒來已經是巳時末了,她飛速的洗了臉,漱了口,叫醒阿燦,還不忘問它「你怎麼也睡的那麼沉啊!」
阿燦伸了個懶腰,對她道「我已經叫過你了,是你非要再睡會兒的。」
「好了好了,我先出去了,回來給你帶吃的!」
阿燦說了句好,便又翻身睡去了。
這次灼華穿的是海藍色長袍,頭發梳成高高的馬尾,用一根翡翠簪子挽起。
當她來客店找玉花客時,玉花客早已坐在桌旁等候她許久。
玉花客看她穿的和自己衣服顔色一樣,不免有些暗喜。
灼華怯怯的問「你等我多久了?」
「沒多久也就五杯茶的功夫。」玉花客說完站起身,向她走來。
灼華道「那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吃完再去四處看看。」
玉花客和她離開客店,走在街上,瞬間成為了最靓麗的風景線。
青染在打理菜圃,清除雜草,隻聽一陣風聲襲來,吹的他衣袖搖擺不定。
風止後他擡頭看去,竟是南栀山裡的栀子仙姑,名叫泊雪。她明戀青染許久,距離上次見面已經是一百年了。
泊雪一身白裙,散落的長發盡顯溫柔,一步一步輕盈不失優雅的走向青染,溫柔笑問「一百年不見,你居然喜歡這些了?」
青染很是意外她居然還會再來,便道「你這一百年都去哪裡了?」
泊雪的目光有些暧昧的看着他,問「你還會關心我?」
青染從菜圃裡走出,菜圃門口有一盆他打好的清水,他蹲下身子,将十根指頭洗的幹淨。正眼也不瞧她,隻說「确實不是關心,隻是随口一問。」
泊雪看着他的神色,戲谑的笑問「你心情不好?」
「如何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