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爻睜開眼時,整個人登時懵逼。
雙手被制、綁在身前,目之所及是一片雪白的床單。
他蛄蛹起身,發現繩子僅僅是虛有其表地挂在手腕上。環顧四周,這是一家高級酒店,裝修奢侈、擺件講究。
時爻疑惑,他原本正在緬北跟某東南亞大佬談生意、解救被噶腰子的華夏同胞,離開時出了一場車禍,怎麼一睜眼,就睡到了床上?
掀開被子檢查身體,竟然未着寸褛。
難道是有人趁他車禍,把他帶到了某酒店XOO?
時爻松了紅繩,正要下床,猛地一頓。
除了他,厚厚的被褥裡還有另一個人。
一個身形高挑的少年側躺身邊。少年閉着眼,五官深邃、輪廓分明,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睡着時肌肉緊繃,好似野獸在休息。
時爻掏出手機,然而解鎖了三次,都提示密碼錯誤。
一串原本沒有出現過的記憶突然湧現,時爻按下那串數字,界面一轉,他進了手機。
沒有交易方的手機号。
沒有下屬的手機号。
時爻不信邪,以為被調換了手機,于是靠記憶撥了一個熟悉的号碼。
“喂?”
時爻沉聲,“那邊批貨怎麼樣了。”
“什麼貨?電信詐騙死全家!嘟嘟嘟嘟嘟嘟。”
時爻:……
他頭疼欲裂,一些奇怪的記憶忽然湧現,比如,記憶提醒他還隻是個17歲的高中生,他是時家的假少爺……
“你在耍什麼把戲。”
身側聲音響起。
時爻側眸瞥去,身旁躺着的少年坐起身,他瞳仁深棕,微微露白,配上上挑的視線,十分不友好。
哎喲?
這少年還挺對他胃口。
他還在考慮怎麼将人強取豪奪、拐帶當自己的雀兒時,少年已經翻身下床。
少年肋下有一條刀疤,自胸膛右下滑到腰腹,破壞了這具身體的完美,顯然是行過刑的痕迹。
時爻蹙眉。
“時爻,你在這裡幹什麼。”少年的聲音冷了幾度,眸色加深。
知道他的名字?在金三角誰不認識他活閻王時爻,這下好辦了。
時爻靠在床頭,單手搭在膝蓋上,“被送上我的床,是你的榮幸。我會對你負責,開個價吧。”
少年沉了眉,眼底的戾氣若言若現。
“是你設計陷害我,把我弄到了這裡。”少年頸部線條柔韌,此時微微崩成一條線。
時爻納悶,不是你設計把我弄到這裡來的嗎?
跟老子玩生米煮成熟飯這一套。
就在時爻不屑之際,少年忽然一拳朝時爻揮來,時爻反手擋下,緊接着,兩人掐住了彼此的脖子。
天旋地轉之後,兩人跌落在床上。
他在下,少年在上。
幹,身體素質什麼時候這麼弱了。
扭打時,隻遮住了一些地方的被子越搓越下,時爻一條腿露了出來,他對着少年的膝蓋狠踹幾下。
不對,他常年在金三角,在熱帶風裡來雨裡去,度過烈日酷暑,他皮膚由原本的白皙,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
可現下,他那視線邊上怎麼滑過了一抹牛奶般的嫩白?
少年吃痛,手上的力道卻不松,“你知道我是誰麼?”
不知道!時爻還想問呢,你哪根蔥敢綁你爺爺?
時爻手上不肯認輸,他使出吃奶的勁兒,少年還是逼近了他。
“時爻,時家待你不薄,把你當親兒子。就算查出抱錯了你和文秋,時家也沒有虧待你。”
時爻懵了一瞬,哎?
少年突然占據上風,一條腿卡進他的腿間,少年挺括的上身籠罩在他上方。
時家?
這聽着像什麼名門貴胄啊。
真實的時爻,從小在滇南流浪。十二歲那年被義父收養,義父教他打架,sha人,zou私,他像一匹孤狼一般獨來獨往,過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跟那些名門世家子壓根沾不上關系啊。
盯着少年脖頸間垂下來的吊墜,是一塊黑玉。時爻僵硬問了句,“兄弟,你誰?”
少年眸底淬冰注視着時爻,嘴角卻是揚着的,“顧景淵。”
時爻的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爆開了。
他一定是撞壞了腦子了,怎麼會遇見之前玩票時,投資了幾十萬拍的一部短劇裡的大反派。
因為他是總投資人,短劇上架前他看過一次,裡面的反派炮灰碰巧和他同名同姓,導演還專門問過需不需改角色名。
他說什麼來着?
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