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和一家專門搞戶外拓展的公司簽約,包吃包住還帶玩兒,京市一中高三這群寒窗苦讀的學生們别提多高興了,大巴車到門口時,連玩慣了的曲華清都打起了精神。
“咦?今兒怎麼沒見爻哥。”曲華清伸長脖子到處看。
班主任一邊維持秩序,一邊騰出精力回複:“時同學因為救人受傷,第二天再來營地。”
葉淪靠近餘承允,擠眉弄眼,“時少肯定告訴你了吧?他明天才來的事。”
餘承允微僵,不置可否。
葉淪:“還有,那封信給他,時少立刻又回來舔你了吧?”
餘承允抿緊唇,他抄在褲兜裡的手捏緊,眸色漆黑幽沉。時爻不僅沒有再回來找他,連條消息都沒發。
這段時間,時爻重新得到時家的認可,和顧景淵成為了朋友,又加上英勇救人獲得全校表揚,實在是風光無限。
餘承允倒沒有覺得自己忽然愛上了時爻,隻是,近期遭遇的一連串變故讓他難免感到落差感大。
餘紫甯在網上拍擦邊直播的事讓他在學校裡顔面盡失,學生會副主席的身份遭受質疑。加上沒有了去時家兼職補課的工作,他手裡變得拮據起來。
再想起在男廁所時,時爻朝他伸出的那隻手。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
由于時爻接連受傷,時夫人下令,除非有人貼身陪伴在他身邊,否則不允許時爻單獨出門。
時爻哪裡是悶得住的性子?在家憋了一個上午,就想出門蹦迪。
曲華清已經去紅色基地拓展,他撥通了顧景淵的電話。
果然,顧景淵因為成績太好,根正苗紅,沒有一絲一毫的負面新聞,被老師抓壯丁留下來批改試卷,第二天才能出發前往拓展基地。
本以為顧景淵不會那麼快同意,沒想到,顧景淵言簡意赅:“在家等我。”
顧景淵來時,溫君雅正在擺弄她那盆金花茶。
溫君雅親自領顧景淵上樓,言語之中難掩憂慮,“你比餘家那孩子對爻爻上心多了,他成績雖好,卻總是很忙,無暇照顧爻爻。因為文秋的事,我們讓爻爻沒了安全感,你多陪陪他是好的。”
顧景淵走在後方,表情不明。
時爻不知道的是,溫君雅已經把他描述成了粘人、沒有安全感和脆皮的形象。
他的卧室是一間套房,裡間是卧室,外間有一組輕奢柔軟的沙發。時爻赤着一雙雪白如玉的腳,蜷在沙發上,手上劃拉着平闆,就像在看什麼财經新聞一樣嚴肅認真。
溫君雅把顧景淵推到時爻身邊,“家庭醫生馬上就到,小顧,麻煩你留在這裡陪爻爻。”
時爻暗中觀察,發現顧景淵沒有表現出不耐煩,他便想把顧正德倒黴的新聞分享給顧景淵。
沒想到,起身太用力,右側半邊的身子麻了,他一個沒注意就朝前方栽去。
在腦袋要和大理石茶幾撞上的一瞬,顧景淵擋在他的面前。面前的胸膛結實硬朗,他栽下去時,對方連晃都沒晃一下。
顧景淵的手掌溫熱,有力地将他托起。
顧景淵評價,“毛躁。”
時爻展眉笑開,“顧正德海外項目暴雷,資産損失超過九位數,我轉發給了我媽的董事長秘書。”
顧景淵:“你一直在關注顧家和時家合資的事。”
時爻點點頭,兩人的臉近在咫尺,顧景淵高挺的鼻梁差點碰到他。
顧景淵:“我也是顧家人。”
時爻:“顧正德坑害合作人,手下幾個項目都在吸另一個股東的血。你不一樣。”
原著裡,顧景淵從來沒幹過謀害合作夥伴的事,他的手下更是對他肝膽相照,極其信服。
顧景淵半會兒沒說話,半晌,他嗓音微啞,“你倒是相信我。”
“不相信你,我還能相信誰?”時爻胸中生氣一股豪邁,我的小金礦一生二、二生三,就靠你了!
顧景淵扶他坐好,時爻感覺身側的沙發下陷,顧景淵又坐回了他的身側。
時爻正和他媽的秘書聊得風生水起,以至于他的姿勢逐漸走形也沒注意。
十分鐘後,家庭醫生打開房間門,看見時爻和顧景淵的姿勢時愣了一下。
時爻靠在顧景淵的右肩背上,熱火朝天跟平闆的另一邊發消息。顧景淵面色如常,手裡拿着一本高三數學,不時拿筆在上面勾勾畫畫。
家庭醫生覺得這幕場景有些怪異,男人之間的感情再好,也不至于靠在一起吧?微妙了半晌,他敲了下門。
時爻一邊解衣服,一邊對家庭醫生說:“醫生,我的傷口正在慢慢恢複,有些癢,你給我開點康桑哈咪哒。”
家庭醫生:“???”
顧景淵鎮定解釋,“糠酸莫米松。”
家庭醫生推了推眼鏡,“我會給你開些适用藥,另外,傷口不能沾水,不要劇烈運動,飲食清淡,如果你要洗澡,最好讓别人幫你。”
除此以外,家庭醫生還把阿莫西林等藥物分裝,塗抹的藥膏準備好,一一給顧景淵交代清楚。
時爻心想,完了,他隻能去和曲華清擠一間房了。除了他哥們兒,誰能把他當祖宗一樣伺候?
翌日,時家的司機開車将時爻和顧景淵送到了一百多公裡外的紅色革命拓展基地。
來接他們的班主任向拓展基地的教練介紹,“這位是我們學校的學神,顧景淵同學;另一位是為了救人而負傷的時爻同學。”
“歡迎歡迎。”教練含笑帶領着兩人往住宿區走。
時爻拍了拍胸口。
顧景淵一個人推着兩個人的行李,“你幹什麼?”
時爻豪言,“我感覺胸前的紅領巾更加鮮豔了。”
顧景淵:……
這家基地的規模空前的大,前面是停車坪,接待區和餐廳,後面有野生動物園、拓展訓練區、野外求生區、露營營地以及CS基地等等。
與其說是個拓展訓練基地,倒不如說是綜合性質的大型遊樂園。
時爻朝野外求生區瞥去,仿佛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