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爻歪頭湊近屏幕,“原來你剛才在看這個?”
他指尖勾住後腰布料往下拽,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妖異的紅,“早說啊,給你看個夠。”
顧景淵突然想起時爻的ID,“滿山猴子我腚最翹”,他眉色微冷,脫下外套,把時爻裹成粽子,拎貓似的往賓館方向走。
時爻掙紮着探出腦袋,“喂,真不看了?”
回應他的是驟然加快的腳步,和遠處女生們壓抑的尖叫聲。
*
秋季燥熱,仿佛盛夏未曾離去。回到房間,時爻嗅了嗅身上,總感覺一身草腥味。
想洗澡。
他偷瞥顧景淵,顧景淵面容冷肅,端方不可侵犯。
——算了,朝顧景淵這種人說句髒話,都是亵渎,何況讓他幫自己搓澡。
“叮。”
手機響,時爻下意識去拿手機,屏幕上沒有任何提示框,原來是顧景淵的。
顧景淵收到了賀星耀的消息。
賀星耀:BOSS,我看到有人轉發朋友圈了,你和時爻真成了好朋友?沒想到你也會笑。
賀星耀:你對我們都不笑的,時爻已經成了你很在意的人。
顧景淵點開照片,圖中,時爻在左,他在右,兩人相互對視。
時爻從行李箱最最最深處,好不容易翻出一件幹淨襯衫。
找得太投入,他的手腕上壓出一道勒痕。
時爻随口笑道:“顧景淵,你瞧,像不像割腕自殺的?”
顧景淵半響沒有說話。
時爻起身,發現顧景淵臉色有些不對,“你怎麼了?”
時爻走近顧景淵,伸手正要拉他,後者一個眼神瞥來,時爻手上一頓。
顧景淵捂住左臂上,唇角微微下壓,形成一個冷硬的弧度,像是用刀刻出來的線條,不帶任何柔軟。他眉峰微蹙,在他周圍豎起一道無形的屏障。
時爻:?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你沒事吧?”時爻走近一步,顧景淵立刻戒備,像在防什麼危險的東西。
顧景淵落在他手腕上的眼神愈發冰冷,像是覆了一層霜,連呼吸都變得輕而緩,仿佛連空氣都成了他的敵人。
時爻猛然回憶起原著的内容:顧景淵自幼目睹父親對母親的精神虐待,形成了病态心理防禦機制。他認為愛是帶刺的牢籠,會因親密關系而産生恐懼,擔心愛會給他人造成創傷。
顧景淵的母親,便是死于割腕自殺。
時爻:!!!
他剛才在顧景淵痛苦的神經上淺淺蹦了個迪。
顧景淵的冰冷,或許并不是因為讨厭他,而是因為其他的情緒?
時爻:“你沒事吧?”
顧景淵:“我沒事,我出去一趟。”
“還是我出去吧。”時爻拿起襯衫,他總覺得自己惹到顧景淵了,可有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
……
時爻有些煩躁,獨自散步來到沙地,他随手撿起一個散落的排球砸向球網。
“唔——”
一道悶哼響起。
時爻:???
他側頭看去,餘承允被三個男生堵在球網立柱旁,運動服沾滿沙粒,模樣極其狼狽。
步錫冷笑:“裝什麼書香世家?不過是我們爻哥不要的一條狗,你哪裡比得上顧景淵?”
時爻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
京市一中最不缺的就是貴族子弟,步錫也是有名的富二代之一。
以前原身舔餘承允,學校裡的富二代不敢動餘承允,現在他不搭理餘承允了,自然看餘承允不順眼的人逮着機會了。
餘承允突然劇烈掙紮,手腕在尼龍繩上勒出血痕,他被人用球網固定繩捆住了雙手,他清冷的臉上寫滿屈辱。
時爻轉着排球走近,指尖陷進皮革紋路裡,“你們在幹嘛呢?加我一個?”
步錫見到時爻的一瞬間,臉色一僵,随後又緩和了下來,“爻哥……”
步錫剛要接着說,橙紅色球體已呼嘯着砸中他臉。時爻單手抄兜,眼神居高臨下:“騷瑞,傳球失誤。”
“爻哥!”步錫狼狽捂住臉,“你不會對餘承允還有感情吧?他早背着你跟薛文秋那個小娘皮卿卿我我了!”
時爻壓根不放在心上,面無表情,“滾。”
不遠處,有保安大爺巡邏,步錫罵罵咧咧被扶了起來,離開了沙地。
薛文秋和保安大爺一起過來,薛文秋眼眶微紅,喊了一句,“承允哥哥,他們傷到你哪了?仗着自己有點破錢,竟然在公開場合欺負同學。”
餘承允鐵青着臉。
時爻挑眉,薛文秋哪壺不開提哪壺,像餘承允這樣高傲的人,最介意的就是窮,怎麼會允許别人用“欺負”這個詞。
不過,他不感興趣。
時爻單手抄兜,輕輕踢開滾至腳邊的排球,擡腿要走。哪想,餘承允追問道:“時爻,你為什麼幫我?你明明已經不理我了。”
時爻頭也不回地想,早知道就不幫你了,但凡今天他遇到的是一隻流浪貓被欺負,他都會出手相助。
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餘承允跟了他一路,直到他去了曲華清住的别墅樓下,餘承允才沒再跟。
時爻找曲華清打牌,玩了一個多小時,時爻更郁悶了。
夜色朦胧,時爻收到了十幾條VX消息,沒有一條是顧景淵發來的。
曲華清說:“爻哥,你看了五遍手機了,顧學神沒給你發消息?”
“……”時爻扔出一對Ace,眸色冷冷,“沒輸夠是吧?”
他打台球、玩牌、飛镖等等什麼都會,除非他放水,能讓這群高中生赢一把,他以前混過的社會都白混了。
曲華清叫苦連天,這一刻,他突然有點想念顧學神制服他們爻哥的時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