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漸冷的空氣裡,新年将至。
晚七點,遲渡沒去參加A大的新年晚會,準時驅車到了B大。
在一衆注視裡,他在前排預留出的位置裡坐下。
晚會按時開始,他沒同溫霜降聯絡,溫霜降今晚不僅有學生的節目需要安排指導,還有自己的獨舞需要準備,彼時她應該在後台忙碌。
遲渡雙腿交疊,忽略周圍偶爾投來的目光,安靜欣賞表演。
節目過半,終于輪到溫霜降的獨舞。
從主持人報幕結束後,遲渡整個注意力就全都集中在舞台上,身體幾乎是不自知的有些緊繃,期待着溫霜降的出場。
約莫一兩分鐘後,一束朦胧光影中,終于出現那道曼妙身影。
她穿一身青色素紗,光影之下,翩翩起舞,似皎月,似薄霧。
清冷的光線灑下來,光線之中纖塵畢現,她旋轉折腰,影影綽綽間好似不是人間存在,仿似天外來客。
遲渡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道身影,心頭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強烈,濃重。
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一舞結束,溫霜降隔着人群朝他望來。
遲渡終于意猶未盡的回神,越過昏暗燈光回她一抹淺淡笑意。
後來的節目其實遲渡沒怎麼看進去,台上每一道身影,都在他腦海中幻化成溫霜降的身影。
到晚會結束,那道清冷出塵的身影,都像是刻在他腦海中。
每一個細枝末節,都清晰無比。
人群散去,他在後台出口處等到溫霜降,兩人一同離開。
邊走出禮堂,溫霜降邊看向他:“我跳的,怎麼樣?”
到此刻,遲渡才發現他的語言系統有多匮乏,他甚至找不到精準的詞語,可以形容今晚她的舞姿。
良久,也隻是極為俗氣的,吐出兩個字:“很好。”
不過隻是這樣的認可,溫霜降也足夠開心,她挽着遲渡手臂,面上露出清淺笑意。
走至門口,一抹涼意墜落鼻尖,溫霜降仰頭,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天空開始下雪。
應當是剛開始下,零零星星的雪花在燈光下飛舞。
“下雪了遲渡。”她彎了眉眼,欣喜的看向遲渡:“今年的第一場雪。”
遲渡看着她眼睫上落下的一枚雪花,幾秒,伸手幫她拂掉,又将她有些發涼的手指順勢塞入大衣口袋:“嗯。”
感受着口袋中十指相扣的溫暖,埋頭走下台階,溫霜降忽然覺得這一刻好浪漫。
好像他們一直沿着這條路走下去,就能走到一路白頭。
終于走至車邊,溫霜降上車,旁邊遲渡遞過來一束綠檸檬:“祝賀你表演成功。”
溫霜降低頭輕嗅,不知他為何總是能找到絕不重複的新品種。
驅車一路迎着飄蕩的小雪回家,剛進門,溫霜降便被抵在門上。
遲渡不知怎麼了,吻的又兇又猛,薄唇沾了門外的涼氣,鋪天蓋地的落在她臉頰、脖頸、耳廓。
溫霜降被他弄得身體輕顫,嗚咽出聲:“遲渡……”
遲渡卻不給她喘息的空間,他一手将她雙手反剪至門上,一手緊緊掐着她的腰,膝蓋強勢抵入她腿間。
拆之入腹在這一瞬具象化。
溫霜降指尖都忍不住顫栗,再握不住手中的玫瑰,綠玫瑰墜落在地,花瓣散落幾片。
一如彼時七零八落的她。
窗外的雪不知什麼時候變大,漫天的雪洋洋灑灑的飄落,在地面積了薄薄一層。
那白光将房間印亮些許,遲渡借着這晦暗不明的光線看着身下的人。
她像是窗外那些從天而降的白雪,在這一刻被他沾染,變得潮濕,不堪。
他好像從未告訴過她,從第一次看到她跳舞時,他就想這麼做了。
新年一過,日子就變得飛快起來。
放了假,溫霜降和遲渡又同許佳月褚緒他們約着玩兒了一趟,等回來,便已是年關将至。
往年溫霜降都是在家裡過,這是頭一年,她和遲渡在臨江公寓一起過春節。
她喜歡家中那種濃烈的年味兒,年前,扯着遲渡去逛了商場,買了好多東西回來,将家裡裝點的喜氣洋洋。
門上貼了對聯,落地窗挂了氛圍燈,花上墜了寫了吉祥話的小圖案,連小白和小渡都沒逃過,頭上各頂了一頂紅彤彤的小帽子。
她還特意回了一躺葉欽蘭那兒學師,不過除夕那天和遲渡一起包餃子,還是包的像物種變異。
難為遲渡全部都吃完。
之後,他們一起相擁窩在沙發裡,看着沒什麼新意的春晚,一起度過了婚後的第一個春節。
守歲到12點,她和遲渡交換了一個吻,在2024年的第一天對彼此說新年快樂。
初二,兩人回了葉欽蘭溫良那兒。
葉欽蘭溫良做了滿滿一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