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江挽纓反應,晏照像是在搜尋什麼,轉身就要走。
江挽纓想哭,她一副想哭的表情仰頭看天,日頭越發的盛,她所站的這塊地剛好有個矮樹可以遮陰,對面屋檐角停了隻麻雀,正歪着頭一會兒看看這邊一會兒啄下自己的尾羽。
“還不如做隻麻雀來的自由自在呢......”
江挽纓剛感慨完,就看見那隻麻雀撲棱着翅膀朝她這邊飛來,江挽纓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她有種麻雀會停在她手上的錯覺。
事實證明,錯覺就是錯覺。
麻雀直直略過她,停在她頂上的矮樹上,江挽纓的視線順着麻雀停在了頭頂,然後她看見麻雀低下頭,一雙圓溜溜小巧又靈動的眼睛盯着她,忽然吱吱叫了起來,再江挽纓還沒反應的瞬間,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不偏不倚地落在江挽纓還伸着的手掌中。
江挽纓愣愣的看着落在掌心的東西,一時怔在原地,好巧不巧的有一婦人路過目睹了全程,見江挽纓盯着她看,憋着笑走了。
江挽纓看着掌心一灘的排洩物,憤怒擡頭,麻雀卻撲棱着翅膀飛走了。
人倒黴的時候,喝水都會塞牙。
江挽纓取出帕子擦拭掌心,安慰自己成大事者,受點挫折是正常的。
擦着擦着她想起晏照,回頭去找時,人群中已經沒了晏照的身影。看來這獎勵她是拿不到了,還是填飽肚子,想想怎麼賺些銀子早些上京完成任務吧。
街道兩旁,來往人群穿梭,晏照往前走了好一會,才尋到個打鐵鋪子,鋪子不大,隻有一健碩男子在鋪子外的棚子裡打鐵,晏照謹慎的看了眼周圍,上前一步站在那健弱男子身旁,拿着帕子掩住一半面容,問道:“請問店家,鋪中可有閻王鎖?”
健碩男子上下打量晏照,聲如洪鐘:“姑娘要買鎖應當去鎖匠鋪子,我這裡是鐵匠鋪子,廚具刀具倒是有,這鎖嘛......”
晏照眉頭一鎖,瞬息又放開,輕輕福了福:“如此是我搞錯了,打攪了。”
鐵匠爽朗一笑:“無妨無妨。”蒸騰的熱氣熏得鐵匠滿臉是汗,案下的鐵塊被火燒的一片通紅,熱氣直往晏照身上撲,鐵匠又道:“鎖匠鋪子離此處不遠,你走反了,往那邊走才是,隻是我還不曾聽過什麼閻王鎖。”
晏照道:“我也不知,幫人問的,多謝店家。”
他出了鋪子,眼神一下沉了下來,看來此間鐵匠鋪隻是個普通鋪子,并不屬于“閻王殿”。
難怪尋不到執劍。晏照眼中陰雲不定,想起不久前被人追殺,執劍冒充他做了靶子引開追兵,說好兩日後在最近的據點彙合。
鐵匠鋪子便是據點,“閻王鎖”則是暗号。
如今兩日過去,音信全無。晏照又回頭看了眼鐵匠鋪子,打鐵匠正一下一下的敲打着。
看來是尋錯了方向,也是...這鎮子看着不大,确實不像是有據點的樣子。
“閻王殿”在東定境内共有八個據點,八個據點下又分布了不少小的據點,他也不過是碰碰運氣罷了。
眼下王自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定然是知曉他有所動作,才想要将他滅口,到時候隻需編個由頭,便可堂而皇之的登上那個位置。
當務之急是快點去往下個據點,盡早和執劍彙合,再做下一步打算。晏照眯起眼,入夏的日頭已經有濃烈之勢了。
他眼神堅定,目視旭日 ,已然有了打算 —— 柳州
江挽纓本來想尋個吃茶鋪子順便買兩饅頭填飽肚子,轉念一想,自己露宿野外多日,雖然沿途碰見溪流也會擦拭一番,可多日未曾好好梳洗,總覺得身上有味道,看到客棧就想好好洗個澡。
可她手裡銀子不多,客棧不貴也是要省的,她躊躇半天還是決定找個客棧好好洗洗在睡一覺。
江挽纓的理由找的很充分:第一,她是現代人要适應這裡的生活尚且需要時間,二是好好休息才能好好辦事!
于是攻略之事不成就算了,況且她本身對“撩妹”這件事就有抵觸,在現代“撩妹”兩字算不上好詞,偏偏眼下綁定了系統,不做又不行。
江挽纓坐在浴桶中,身子不斷往下沉,隻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不知道何時才能完成任務,有什麼辦法既可以不像在東昌欺騙三娘那樣又能完成系統的“撩妹”呢?
“啊啊啊啊!”忽然江挽纓猛地探出頭,動作太大濺起一地的水,“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今晚還是先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想想怎麼賺錢上京才是正事。
沐浴後江挽纓拿出包袱,找出錢袋數了數,還剩十三兩。十三兩再怎麼省吃儉用去京城肯定是遠遠不夠的,而且越是靠近京城,東西肯定也比這裡貴很多,保不齊都不一定能撐到柳州。
而且她時間有限不能總呆在一個地方,不然做點小生意賺點錢在上路也是可以的,江挽纓躺在床上,一直在想到底有什麼既可以賺錢就可以不耽誤上路呢?
想着想着,眼皮就有些受不住的直打架,門外隐隐有聲音傳來,不知誰在唱歌,聲音婉轉霎是好聽,江挽纓在這婉轉的歌聲下,漸漸沉入了夢鄉。
入睡的前一刻,她還在想,要是她有這麼好的歌喉,她就去賣藝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