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照深吸一口氣,忍着把江挽纓一把掐死的沖動,緩聲,“還去不去賺錢?”
江挽纓如夢方醒,“對對!賺錢要緊。”
她風一樣的沖進房間,迅速打包好包裹,回頭對晏照道,“你準備着點,咱們今晚就靠你了!”
“靠我?”晏照不解,“我又不會變戲法。”
江挽纓收拾好包裹背在肩上,走到晏照面前時停住,毫無預兆的湊近晏照的臉,晏照呼吸頓時一滞,垂眸看着江挽纓低頭可碰的面龐。
江挽纓長睫忽閃,靈動一笑,“我自然知道你不會變戲法,但此事非你莫屬。”
晏照在江挽纓眼中看到那個慌張的自己,他尴尬的轉過頭,“什麼?”
江挽纓眉眼綻開,“吆喝啊!”
初夏時節,難得有風。微風從窗戶吹進來,好像一下子吹亂了他的心。
晏照輕咳一聲,拿過江挽纓肩膀上的包裹先一步出了門,“還不快走。”
到了地方,江挽纓傻眼了,她踩點的地方有人。
原先的空地上已經有人在架凳子了,江挽纓歪頭一看,認出其中一人是前一日晚上表演吞劍的那位壯士。江挽纓語噎,她千算萬算,算了場地、算了道具唯獨沒算過前一日吞劍班子要在這裡表演幾日。
她有些頭疼的撓撓頭,這可咋辦?道具買了,馬車定了,今天要是不表演,銀子從哪裡來?明日如何付剩下的馬車錢呢?
“怎麼了?”晏照問。
江挽纓看了一眼正在搭建的場地,幽怨的道,“場地有人了,我怎麼把這個漏了!”
“我當是什麼事情呢。”晏照笑道,“倒也不必如此憂心,我去同他們商量一番。”
商量?
江挽纓疑惑,就見晏照往場子裡面走,和吞劍的大哥說了什麼,吞劍大哥朝她這邊看了一眼,又去叫了一個人過來,三個人站在那兒說話,時不時的回頭看她一眼。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晏照回來了。
江挽纓湊上去,“你去商量啥了?”
晏照道,“你不是操心場地問題嗎?我去同他們商量了下,反正是要賣藝的,我們同他們搭夥。若是我們晚上得了打賞,二八分。我們八,他們二。”晏照回頭看向班子,“什麼都不用出,隻不過場地裡多兩個人,就能平白多分點錢,何樂而不為呢?”
“行啊你!”江挽纓稱贊道,“不過,他們就不怕我們賺不到錢啊?”
晏照曲指在她額頭敲了一下,“這場地是公家所有,隻不過被他們先征用了而已,我們這麼客氣商量,他們人力物力都不用出,就算沒掙到錢,他們也沒什麼損失。何況...”他低頭在江挽纓耳邊耳語,“我打聽過了,林州相對富庶,别的不敢說,不至于一點打賞都沒有。”
江挽纓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沒有什麼好布置的,不過為了效果更好一些,還是讓晏照起和班子借了一張桌子來,将一會要表演的東西擺在桌上。
聽班子大哥說,他們來林州已有十來天。這裡的人每晚吃完晚膳後都會外出散步,所以每晚看雜耍的人不少。江挽纓想了下讓晏照站台,自己去買了幾個燒餅,一會若是人多肯定沒時間吃東西的,得趁着現在人少,先把肚子填飽儲存體力。
酉時剛過,人就漸漸多了起來,到酉時一刻,人群已經将他們這個場子圍滿了。
江挽纓見時機差不多,朝晏照使眼色,晏照看後卻扭過頭裝作沒看見。
“幾個意思?”江挽纓擰眉,但眼下表演在即,江挽纓也顧不得許多,隻能自己開嗓喊道,
“諸位父老鄉親們,小弟初來乍到,想請鄉親們看個新鮮玩意兒。”
衆人目光一下被他吸引,江挽纓趁機拿出一枚銅錢,放在掌心,“鄉親們請看,我手裡現在有一枚銅錢,馬上就要消失咯。”
江挽纓當着衆人的面,兩指指尖夾住銅錢,拇指不停的摸索着,衆目睽睽下銅錢竟然真的不見了。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江挽纓趁熱打鐵,又表演了幾個熱門的,帽子變小鳥、絹布變紅花、白紙變銅闆;叫好聲一聲高過一聲,把巡城的兵将都吸引過來了。
江挽纓心道時機成熟,剛想喊出那句經典台詞,“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奈何林州實在富裕,根本都不給她這個機會,江挽纓還來不及通知晏照準備個簍子接錢,人群中有人帶頭扔了個銅闆,而後,銅闆一個接一個的扔在了江挽纓的面前,其中還有銀子的身影。
初次賣藝就開門紅,江挽纓嘴都快笑裂了。連忙又表演了個拿手的魔術,掌心取火,氣氛一時熱烈到了頂峰。晏照不知何時轉了頭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江挽纓氣不打一處來,讓他來吆喝收錢的,敢情來這當人形立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