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一個人,楚州行或許會嫉妒,怨恨。
可他是紀敏嘉,楚州行為他高興,為他振奮。難以言述的興奮激蕩在楚州行的心口,他幾乎要狂笑。
太好了!
敏嘉,你一定會成為全球矚目的超級演員。
你一定會名留影史。
我一定幫你!
......
在此之前
先提前給我一點報酬!
楚州行猛地将紀敏嘉壓在身/下,他捧着紀敏嘉的臉頰,半是強迫半是威脅地吻住紀敏嘉的唇,紀敏嘉的嘴唇很軟,似乎是被打擾了,紀敏嘉含糊地嗚咽着,他的聲音模糊,混雜着甜膩隐忍的呢喃,引得楚州行更用力地咬他。
紀敏嘉幾乎喘不過氣,陡然驚醒,燈光太刺眼,他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人。
他試圖掙脫楚州行的控制,楚州行一把攥緊他的手腕,壓在紀敏嘉頭頂。
楚州行覺得自己應該是瘋了,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
他被紀敏嘉的演技征服了。
強大的男人讓楚州行敬畏,而強大的愛人隻會讓他愛意澎湃。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紀敏嘉吞進肚子裡。
啃咬、吮吸、兩條舌頭磨得酸痛。
紀敏嘉的掙紮力度幾近沒有,兩人的身軀緊緊貼在一起,衣料摩擦的細小聲催動情緒,急促的呼吸聲宛若世上最催/情的音樂,兩人不由地沉淪。
“楚哥,你......今天怎麼像狼一樣......”
紀敏嘉小口喘息着,他額間的碎發被汗水打濕,濕漉漉貼着,他的眼神也濕漉漉的,回吻楚州行的動作毫無節奏。
他也想像楚州行一樣咬住對方的唇,可他每一次仰面,楚州行都會如提前預知般,先一步控制住他。
楚州行舔舐他的脖頸,留下一個個紅色痕迹,他的手指溫度比體溫略低,擦過紀敏嘉的肌膚,紀敏顫得發抖。
“我太餓了。”
他的身體、他的精神都饑餓太久了。
楚州行想,如果天賦也能通過唾液傳播就好了。
鬼知道,上輩子被公司強塞一個影帝金杯時他有多痛苦,連他這樣的花瓶都拿到代表國内演藝界最高榮耀的獎杯,實在是太搞笑了。
這個圈子真是爛透了。
吻着紀敏嘉的鎖骨,楚州行心中的狂熱在慢慢消退,他的理智一點點回歸肉/體。
是啊,這個圈子爛透了。
紀敏嘉這樣的天賦型演員真的能出頭嗎?
楚州行太了解這個圈子的潛規則了。
大導演是有好本子,但他們會優先考慮自己的簽約藝人。大劇組有若幹投資方,每個資方都會往劇組裡塞人,他們牢牢霸占着每一個重要角色。
不是沒有導演願意選用新人,但這些新人付出過什麼,楚州行一清二楚。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紀敏嘉這樣的沒背景沒後台的演員,就算有演技又怎樣?投資方看重号召力、導演制片人看重收視率、票房,有多少人願意花自己的錢幫一個陌生演員捧一個利他的獎項?
楚州行一點點吻過紀敏嘉的身軀,一路吻到他的肚臍,他的氣息噴灑在紀敏嘉的肌膚上,紀敏嘉癢得厲害,他有些期待也有點害怕,他伸手摸到了楚州行的頭發,手指就停在楚州行的發絲裡。
感受着楚州行頭皮的溫度,紀敏嘉整個身體都暖起來。
他懵懵懂懂,好像躺在甯靜湖泊的小船上,随風漂蕩。
楚州行突然停住了動作。
“楚哥?”紀敏嘉的嗓音甜膩,尾音拉得極其缱绻,他不明白楚州行為何要停下動作。
他着迷于楚州行的愛撫,沉醉在楚州行的氣味中。
楚州行從他身上撐起來。他想起一件事,臉上的表情冷得吓人。
上輩子,紀敏嘉也演過一部電影。唯一的作品。
《血禍》
新人導演,新人制片的第一部作品,一部偏現實題材的文藝片,講述了一個山區小村莊裡一百多人因為賣血而群體性感染艾滋的悲劇故事。
這部片拍了兩年,因抨擊社會現實,炮轟國家政.府,一直沒拿下龍标,遲遲不能上映。
就是這樣的一文不值的垃圾文藝片,讓紀敏嘉感染了艾滋!
想起紀敏嘉瘦成一把骨頭,虛弱地病死在陰濕的出租屋,楚州行就恨得要發瘋。
那個畜生導演為了追求真實感,強逼演員們必須真實抽血輸血,卻讓所有演員無防護共用抽血針管,最終導緻十七人感染艾滋,其中就有紀敏嘉!
這部片子,楚州行找了很多關系,用盡了人脈,終于拿到母帶。可那個畜生導演為了掩蓋自己拍戲導緻群演感染艾滋病的醜聞,把感染者的戲份全剪了!
他甯願把劇情剪得稀碎,也要把十七個人全部剪掉!
楚州行一遍遍地找,看了無數遍,始終找不到他的愛人。
紀敏嘉付出了生命,什麼都沒留下。
楚州行将臉埋在紀敏嘉頸窩處,緊緊抱住他。他在顫抖——
楚州行真的不知道紀敏嘉有這樣卓越的演技,上輩子沒一個人給紀敏嘉登台的機會!他那麼努力地投簡曆去找工作,沒有劇組要他!他這樣的演技,為什麼不看一下他的個人視頻?為什麼隻有那個畜生給了他機會?
沒背景的紀敏嘉靜悄悄死在帝都的角落,直到房東發現了他。
楚州行感受着身邊的溫度,他努力控制情緒,情.欲早就楚州行想起往事時褪去,他不敢憤怒,也不敢傷心,他怕紀敏嘉擔心。遮住對方的眼睛,他的聲音低低的,吻也是靜靜的,咬了咬紀敏嘉的臉頰,“睡吧——”“我有點累了”。
敏嘉,這輩子,我一定好好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