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寒連滾帶爬去道歉,生怕給人打出什麼毛病。
康苗安往地上一趴,叫苦:“哎喲,腰痛。”
安羽暗暗戳了一下她,湊過去小聲提醒:“你剛剛演的是砸腦袋。”
是哦。
于是康苗安翻了個身,一手捂腰,一手捂頭:“哎喲,砸到頭了,怎麼還扭到腰了呢。”
小夥伴:……不愧是你,圓回來了。
周圍的圍觀群衆已經開始對孫寒指指點點,相互之間咬耳朵,但是聲音又很大,“那不是康家的小姐嗎?康小姐生性純良,連路過的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一隻,是多少世家貴族公子心裡的最佳良配,孫小公子怎麼敢傷她的啊。”
這些話一入耳,康苗安哎喲得更厲害了。
安羽眼睜睜眼睜睜看着她瞎忽悠,十分配合地抹了一把自己臉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小姐啊,将軍可就您這麼一個姑娘啊!”
姜枝桃的表情管理差點沒繃住,隻好垂着頭深呼吸,免得開啟震動模式。
康苗安握住他的手,虛弱地咳了兩聲:“記得告訴将軍和夫人,小女此生再難盡孝,望來生彌補……咳咳……”
孫寒聽她這麼說以為她馬上就要不行了,吓得腦子一片空白,顫抖着一雙手去看康苗安傷成什麼樣子了,結果連人的衣角都麼碰到就被一旁的安羽拍了回去。
那雙眼睛帶着狠厲,似乎隻要他碰到康苗安就卸了他。
孫寒打了個寒顫,默默收回手,小心開口:“我、我可以賠的。”
哦?賠?
康苗安眼睛一亮,比了個三,似乎是覺得不得勁兒,默默又多彈出來一根手指。
姜枝桃一句話不敢說,會笑到質壁分離,直接趴康苗安身上假裝哭泣。
安羽差點沒憋住:你當别人是瞎的嗎?
幸好現在孫寒被吓壞了,隻想着能私了平息這件事,于是爽快地答應了。
“你去備輛車,送我們回府。”安羽冷靜吩咐,趕緊把人打發走。
孫寒點頭如小雞啄米,趕緊滾起來去備馬車。
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康苗安十分小聲地啧了一聲,隻有安羽聽見,他回過頭來就看見康苗安在無聲說話,看口型是:坑少了。
四兩銀子,雖然不多,但也能膈應一下孫寒和他那個六品大學博士,膈應不死他。
姜枝桃好不容易把笑意壓下去,一擡頭看到剛才孫寒欺負的那個小販躲在人群中小心看過來,哎,讓孫寒花錢買個教訓也不是不行。
等孫寒備好了車,他們便啟程回府,路上的時候,康苗安這個坐着馬車扶着額頭的‘病患’,語氣虛弱,不忘煽風點火:“啊,我好脆弱,馬上要死掉了呢。”
孫寒聞言心驚,差點哭出來:“康、康小姐别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康苗安十分沒有誠意地嗯了一聲,随後再次撫上額頭,一副更難受了模樣:“啊,不行,已經看不清了,好冷……”
一旁作為康苗安靠墊的安羽:……我裝死吧。
姜枝桃雙手合十假作祈禱,實測心裡在叭叭:快結束吧,她要演不下去了。
眼看着到了丞相府,孫寒卻開始掉眼淚,好似他才是被欺負的那個,康苗安終于大發慈悲收起了自己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語重心長拍拍人的肩膀:“小孩,知道被欺負什麼滋味了吧。”
也許是被這突然的‘醫學奇迹’吓了一跳,孫寒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生氣,指着康苗安顫抖:“你!”
康苗安一副自來熟的模樣,按下他的手:“哎,小孩子不能随便指長輩,不禮貌。”
孫寒瞠目,一臉不可思議:你算哪門子長輩?
而康苗安就像是看懂了他的目光,十分善解人意地把他轉了個身,順手摸走兩塊銀子,然後一推:“走吧走吧,看那可憐勁兒,真是,以後别再欺負别人了啊。”
也許是她的目光過于……慈母,導緻孫寒一時之間都忘了罵回去,站在丞相府門口傻愣着。
直到丞相府的大門落了鎖,他才回過神憋屈地跺腳耍賴。
康苗安心情極好的扔了扔自己手裡的銀子,回内院的時候一路蹦蹦跳跳,還跟小夥伴炫耀:“我剛剛扮演的慈母形象真實嗎?”
安羽肉眼可見地噎了一下,别過眼不成心回答:“真實得孫小公子都看見孫夫人了。”
“我也這麼覺得,我可真棒。”然後蹦得更高了。
他們去院子裡涼亭待着,康苗安換了身衣服後想着還沒見過這個世界的父母,就想着去請個安,姜枝桃和安羽關系不錯,擺擺手就把院子當自家。
康苗安去内院偏廳,丞相和夫人坐在一處,面露愁容,康苗安剛進去樂呵呵地喊了聲‘母親’就被他們這沉重的氣氛給驚住了。
她不由得也嚴肅了起來,手裡的錢都不香了:“怎麼這幅樣子,出什麼事了嗎?”
不會是她那個心直口快的兄長把皇帝得罪了要砍腦袋叭?還是皇帝終于忍不了父親的忠言要把他們一家子發配邊疆?
夫人面露難色:“聽說最近俞安出現了一群匪徒,前段時間陛下命你兄長出城同地方官員一起處理此事,今天得到消息,說他失蹤了。”
兄長?……康苗安緊急在腦子裡搜尋剛剛得來的為數不多的記憶,隻知道兄長康子陽年紀輕輕任戶部尚書,很受皇帝器重。
康苗安覺得自己酒吧那邊肯定人脈更廣,不知道能不能用分身查探情況。
她先跟父母行禮轉頭去跟安羽姜枝桃彙合,看她們那邊能得到什麼信息不。
姜枝桃沒聽說過這事兒,她向來不過問朝堂上的事情,但也可以幫忙打聽,安羽則是有些酒樓朋友,不知道能不能聽到些八卦。
“就麻煩你們了。”
和朋友告别她回了房間,坐在床上傻眼。
不是,現在有個很重要的問題……怎麼分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