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可熱鬧得多,幾個侍女舉着燈籠忙進忙出,雖然她們極力壓制聲音了,卻還是讓人感覺到了緊張的氛圍。
房間裡,夫人抓着康相的衣袖,滿頭大汗是要生了:“相爺,您就去看看那邊吧……”
“這要是被人查出來,是會被誅九族的。”康相話是這麼說,卻也能看得出他糾結,他握住夫人的手試圖給予力量,“夫人還是應該将精力放在當下才是。”
她将丈夫的手放到自己隆起的肚子上,手因為疼痛而抽搐,說話卻很輕:“相爺,這是我們第二個孩子,如果沒有将軍府多年的照拂,我們不會有如今的安甯,他們隻有一個孩子,我們連那一個孩子都保不住嗎?”
康相的手蜷縮了一下,像是下定某種決心猛地站起身:“好,我去,夫人不必太挂心,就是可惜我不能陪在你身邊。”
“沒事,去吧。”
夫人像是松了口氣,而康相也轉身抓了一件大氅披上快步離開。
康苗安不用猜,夫人現在肚子裡的那個就是她,而康相要去撈的就是許字祯。
原來許字祯是原來将軍的兒子,說來也是,手上握着兵權的人總是更惹人關注,就連皇帝也更疑心些,一個高危職業啊。
康苗安不知道原将軍府的位置,隻能跟着康相,他們走了不算太久,越是靠近越是能嗅到燒焦的氣味,木頭的、人的,她甚至一擡頭都能看到黑煙。
終于到了将軍府,那牌匾已經掉在地上摔出了裂痕。
裡面已經沒有人的聲音,估計是進入尾聲,康相捂着鼻子快步進去消失在濃煙之中。
康苗安在外面站着,猶豫隻存在了一瞬間,她也撲了進去。
她不知道許字祯會在哪兒,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模樣,但她了解自己的德行,所以着重檢查了還沒被燒毀的犄角旮旯,尤其是空曠環境能呼吸的地方。
在院子裡一處假山後面,康苗安覺得那植被奇怪,有被人移動的痕迹,便依靠直覺扒開,果然看到了裡面已經昏死過去的幼崽許字祯。
她将人從裡面抱出來,小孩臉上有灰、傷痕和淚痕,康苗安一時不知道如何做。
忽然小孩睜開了眼睛,隻是因為吸入了濃煙所以有些虛弱,他抓住康苗安的衣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康苗安貼近他的額頭,輕聲安撫:“别怕,會解決的,在未來某一天,一切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