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苗安都撸起袖子準備上了,忽然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許字祯沖她搖了搖頭。
“……請。”
康苗安撤到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動作之迅速。
哈,她很好說話的,再說了,許字祯的身份出面更好。
媒婆果然不敢動了,誰都知道他的身份,而且傳言他臉上的疤就是跟别人打架的時候留下的,這樣一個人誰敢打?也打不過啊。
換成康苗安雙手抱胸靠着門框,看他們臉上變化多端的臉色挑了下眉,沖着姜枝桃招招手:“這位小姐也進來嗎?”
姜枝桃輕輕低了下頭:“需要的,多謝。”
她進去都沒分給媒婆一個眼神,根本不在乎自己把爹的面子往地上踩了。
蘇儀帶着她去見姜栩,兩姐妹在一起總歸會安心些。
媒婆還不想放棄,但許字祯擋着路她也過不去,她想着怎麼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就聽人說:“二位小姐就留在這兒吧,明日我會登門拜訪。”
“這……”
這個解決方案可行,姜尚書人好,知道她得罪不起許字祯不會為難她,而且就看許字祯現在的态度,說不準是看上了姜栩,她可得罪不起未來的将軍夫人。
媒婆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理合理,既然如此那還是對姜栩好點吧,萬一以後遷怒她可怎麼辦:“即是如此,奴便不叨擾了。”
她使了個眼神,帶着一衆人等離開了酒吧。
康苗安啧啧啧,現在的許字祯還是太權威了,剛剛但凡換成另外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這種輕松順利的效果。
許字祯回頭站康苗安面前,因為門框有點高,所以他得微微仰頭,挺直腰闆一副理直氣壯邀功的樣子:“解決了。”
康苗安呵了一聲,轉身進去。
诶,她知道他想聽什麼,偏不說。
他安的什麼心?一邊讨好康相一邊來這邊纏着酒館老闆,渣!
嘶,也不對啊,她不可能給自己安排一個腳踏兩條船的男朋友,難道是……掉馬了?
越想越覺得合理,她都不自覺心虛了些,面上挂不住就不把臉對着許字祯,不讓人跟着進來。
好吧,不讓他進來還有個原因就是她們要說悄悄話了。
姜栩和姜枝桃被安排在靠裡的卡座,康苗安撩開簾子進去問:“二位今晚是住我這兒還是?”
姜枝桃其實不太想叨擾陌生人,但她也無處可去,如果投奔康苗安肯定會連累丞相府,這事兒說大不大,但到底是别人家的家務事。
而且看姜栩的樣子也願意留在這裡,她拉了拉姐姐的衣袖,可憐巴巴:“阿姐你要不回家吧,父親肯定不會說你的,我自己可以。”
“那怎麼行。”姜枝桃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要換成以前耍陰謀詭計的姜栩也就算了,現在的妹妹小腦瓜裡隻有漿糊,她怎麼可能放心。
可能是以前腦子裡裝的東西太多了,不小心晃晃攪合到一起去了吧。
康苗安尊重她們倆的想法,隻是她的酒吧隻喝酒不住宿,現在臨時弄個房間出來也比較簡陋,她們得擠一擠。
兩人沒猶豫就答應下來,反正是湊合一晚,明天姜枝桃還是得回尚書府看看。
姜栩欲言又止,看上去是有話要跟康苗安說,但最終沒找到合适的時機。
等蘇儀帶她們去房間,康苗安才回頭問小夥伴:“你們有誰跟姜栩說過了嗎?”
她沒明說,但大家都知道是指‘穿越’,不然姜栩怎麼可能好巧不巧偏偏是來酒吧避難呢。
舞池邊一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弱弱舉手,說實話,她這個男扮女裝隻能證明一點,看守她的人瞎。
“之前我邀請他們倆來我府上做客,就跟姜栩委婉提了一嘴,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找過來了。”
那這小孩也不是笨蛋嘛。
“那之後怎麼辦?”
“老規矩,她不想嫁我們就幫她逃走。”文晚冬在旁邊吧台調一杯喝一杯,雖然沒有醉意,但她明顯亢奮,躍躍欲試。
康苗安讓人把她從吧台上扯下來帶去休息,繼續說:“看她本人需不需要我們的幫助,在她開口前不要做多餘的事。”
雖然說姜栩都找過來了應該是想要幫助的,但萬一隻是單純想來找小夥伴的呢。
其他人也不是傻的,這裡不少人都穿越在皇親國戚身上,和姜家也是來往過的,萬一被認出來惹出麻煩就不好了。
康苗安覺得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準備出去透口氣就回丞相府,結果一出去就看到許字祯還蹲在門口,像隻小狗。
不會是在等她吧?
呵,開始生氣了。
康苗安冷着一張臉問:“這位公子怎麼還不走?”
許字祯站起來,沒注意腳下差點踩着自己的衣角栽下去:“……”尴尬了。
這個世界上果然還是腳趾扣地最尴尬。
康苗安也因為這個小插曲差點沒繃住笑出來,隻發出了一個短短的‘哧’。
許字祯輕咳一聲緩解氣氛,問:“剛剛為什麼不讓我進?”
“因為我們自己人有話說。”
“那我現在能進去了嗎?”
語氣好卑微。
反正康苗安也要回家了,他來不來都無所謂,就點點頭讓他進去了。
酒吧裡面的氛圍依舊,許字祯找了一圈沒看到姜枝桃和姜栩,看來是小夥伴不願意見他,剛剛都沒跟他說一句話。
許字祯想着反正人是在酒館住下,就跟康苗安多說了兩句:“姜二小姐的婚配對象我有所耳聞,是翰林院修撰,那人是個好的但年紀有些大了,而且後院充盈。”
好,如果土著都說年紀有些大,那大概是五十歲往上。
難怪姜栩要跑。
當然,見都沒見過的人,要真答應了才是腦殼有屎。
康苗安點點頭往裡屋走,見她這樣那應該是心裡有數,許字祯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她正要關門發現人還跟着,蹙眉:“公子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