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搜!必須找到他!”
穿着黑色衣服的一群雇傭兵在森林中穿行,暴雨洗刷着大地,月亮的光透過雲層,微微照亮這個昏暗的世界。
在雇傭兵沒注意到的灌木裡躺着一個人,那個男人看上去二十多歲,臉色慘白,嘴唇也沒有血色,頭發和衣服被雨水打濕,黏糊糊地貼在他的臉上和身上,看起來狼狽極了。
許字祯聽着周圍的動靜,縮着一動不動,靠着黑夜和雨聲躲過了追殺,他周圍的人聲逐漸消失,隻有雨水打在地上的聲音依舊。
雇傭兵是走了,但是他的情況并不好。
腰間的槍傷還在不停地流血,如果不趕緊處理,就算不被雇傭兵抓到,他也會命喪黃泉。
但是話又說回來,他又能去哪兒呢?
被自己的親哥哥追殺至此,他也是混得沒誰了。
休息片刻後,許字祯拖着受傷的身體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兒,這山林太大,下山肯定會被抓到,他隻能祈求在山林裡找到一處栖息之所,勉強休養生息。
總比等死好。
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許字祯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座古堡,黑色的外牆搭配窗戶暖黃色的燈光明擺着告訴别人:我不安全哦。
許字祯腦子裡閃過下意識的形容:誰把科隆大教堂搬來了。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飄得有點不合時宜,垂下頭當做無事發生,往前走了兩步忽然發現就在這棟古堡出現的那一刻,雨停了。
月亮照亮了這片區域,為古堡平添幾分神秘感。
古堡尖銳細長的塔頂割裂了明月,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美感。
建築仿佛感覺到了來人的氣息,旁邊的落地燈忽然亮起為許字祯照亮了路。
“……”别太荒謬了,到底是誰建了古堡還在外面搞人工智能。
大門是漂亮的檀木制成,紋路清晰優雅。
許字祯正準備敲門,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門把手的那一刻,門忽然自己打開了。
“……”我列個老天奶。
這就是恐怖片劇情的開頭吧。
許少爺的腳仿佛被定住了。
他有點不敢進去。
可是他往身後的森林一看,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仿佛地獄。
“……”
死就死吧,快快快。
許字祯閉了閉眼猛地回過頭,心一橫,想着就算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然後他踏進了古堡的大門。
古堡的大廳挑高設計,沒有多少家具和裝飾,裝潢和外表一緻,右邊的壁爐裡還燃燒着火焰,壁爐前鋪着帶有複古花紋的地毯,沙發也是上世紀的風格,連沒落灰都詭異極了。
整個房間呈現出幽蘭的黑色,壁畫挂着上世紀二十年代的油畫,人像的眼睛似乎會跟着人的行動移動,二樓黑漆漆看不到盡頭。
許字祯沒有上去,就算是活人的别墅,二樓也基本都是生活區域,沒有主人家的允許是不能冒犯的,更何況現在這古堡是活人的還是死人的都分不清。
他是有教養的小少爺,無論什麼情況,今天晚上他都要打擾這古堡的生靈了,一樓大廳是他唯一可以待着的地方。
于是許字祯來到壁爐的篝火旁邊,将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扔一邊,火焰的溫暖傳遞出來,水漬漸漸被烤幹,身體回暖。
可是他腰上的槍傷依然疼,如果取不出來子彈,就談不上恢複。
小少爺沒處理過這種事情,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如果處理不當,說不定還會加重傷情。
許字祯看了會兒自己的傷口後,最終放棄自己治療,他想等明天早上醒來之後看能不能和古堡的主人交涉一下。
他蜷縮在地毯上沉沉睡去。
半夜的時候腦袋變得迷糊——他發燒了,燒得神志不清。
古堡安靜下來。
——
二樓卧室,康苗安在床上猛地睜開眼睛,她穿着白色的吊帶裙擺有些破爛,皮膚病态白皙,床鋪得很軟她完全陷了進去。
她坐起來了動了動手的關節:喔,新世界了。
其實她不是個多能斷舍離的人,每個世界結束戒斷反應都很嚴重,她總是覺得隻要一回頭許字祯就在,會問她今天吃什麼玩什麼。
可她也很容易滿足,能和自己創造出來的男朋友談戀愛,她獲得了很多的愛。
“耶耶耶!!”她還在傷感呢,旁邊和她一起穿來的樂頌已經回到了自己棉花娃娃的身體裡,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滾,“我終于!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