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景仍不死心,又問,“那小王爺可曾見過一個姑娘經過……”
“喂,我說你有完沒完?”秦小六道,“世子說了沒見過就是沒見過!騙你做什麼?你說是你家的姑娘,那你就喊她!她要是在這裡,哪會有不應聲的道理?”
“那就打擾小王爺了。”陳景抱拳一禮,揚聲喊道,“林姑娘?林姑娘,你可在?……”
陳景連喊了幾聲,還是無人應聲。軒明心下冷嘲,仇家找上來,曦兒躲都躲不及,怎麼可能會應聲?啧啧,這是哪戶人家,缺德禽獸至此,個曦兒害成那副模樣,着實可恨!軒明記住了陳景樣貌,待他與舅父他們彙合,定要替曦兒報仇解恨!
“哎!”軒明很是不耐,“你都喊了十幾聲了,以為本世子是聾子麼!”
陳景連忙賠罪,軒明連聲攆他出去。
“诶,”秦小六突然叫住要出門離開的陳景,幫着軒明問,“我看你們在蘭江上斷水搜江好幾天了,你們是什麼人,究竟在找誰呀?”
第一個問題陳景沒有回答,第二個問題,陳景說道,“是我家小姐。若公子知道她下落,千萬知會某一聲,我家主子定有重謝。”
秦小六咂舌,故意地說,“這兩天水這麼大,折騰成這樣那姑娘還能活命嗎?多半早死了,你也白費工夫。”
“公子慎言!”陳景面色一黑,“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屍。時間緊迫,在下還要去尋我家姑娘,告辭。”
陳景一行人遠去,軒明忙去隔間,把林妍扶出來。
林妍重傷未愈,身體十分虛弱。軒明與秦小六忙前忙後的,生怕照顧的不好,令林妍落下病根。
“世子也受傷了?”林妍在隔間裡看到了軒明手臂上的傷。
“嗯,一點小傷。”軒明并不瞞她,說道,“二哥阻我入京,一路多有殺手設伏,大意了。”
林妍一聽就知道說的是軒慎,命軒慎想辦法拖延川南王府與林氏入京的令,也是過了林妍之手吩咐的,她甚至猜得到軒慎派了誰來截殺軒明,知道軒湛借馮總管的人手安排何處埋伏。
“世子不妨繞路而行。”林妍對江南的地勢山脈比軒明熟悉的多,在清平山上的那三年,她日日與楚奕推演對論,将山河地圖深深刻進了腦子裡。
“哦?姑娘有何高見?”軒明目光一亮,道,“川南向來不出劍閣山脈,對此間地勢知之甚少,姑娘可否指點一二?”
“自此向東,走山路再北折……”林妍有意幫他,把此處地勢一一與軒明講解,又道,“隻是要快,方才尋我那人是楚氏的家臣,我怕二王子的人尋你們不着,向他求助,你們的行蹤就又暴露了。”
隔間的林妍自然也看到了陳景。所以從頭到尾,楚奕根本沒有想過放她!林妍甚至想,會不會連那金六老爺也是楚奕安排的?逼她進絕路,如同當年毒死母親、逼得母親送她進軟玉樓一樣,一步一步的,再把她逼回她身邊呢?林妍了解楚奕,走一步就要謀算十步的人,做出什麼也不稀奇。
哪知軒明聽到楚氏二字頓時警惕,問,“就是那個構陷二舅父的楚氏?”怪不得!曦兒這些年在殺父仇人身邊,必定受了不少委屈!怨不得林旸表哥不肯說曦兒下落!
“是。”林妍不知軒明想茬,點頭,叮囑道,“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楚氏與蘇家聯手必會排除異己。前陣子天現紅藍雙月異象,必有禍端。我若猜的不錯,楚氏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紅月乃主兵之兆,聖上疑心甚重,聽聞三王子在川南治軍有方,京城水深,務必多加小心。”
林妍眼神殷殷,軒明心道,曦兒心底還是是有川南的。
“好。”軒明聽話道,“你放心,我們此番入京,就是為了替二舅父平冤,替二舅父複仇。自知此事急不得,須得等待時機,你不必擔心。”
川南要為林太子太傅平冤!
林妍聞之頓時欣喜,“當真?”
“自然是真。”軒明叫林妍明媚的笑晃了下心神,暗道曦兒到底藏不住事情,聽聞要為二舅父平冤就欣喜成這副模樣,也笑道,“不知姑娘有何高見?”
自然是有的!
最後在軟玉樓禁足的那些日子裡,林妍整日整夜都在想,她要如何為林太子太傅伸冤,如何為元慶黨禁平反。
“三法司。”林妍略一思索便道,“清流黨魁徐老太傅,他孫子身上有半條命案,那人活不得久。待那人歸西,他家人便會鬧徐老太傅治家無方縱子殺人。所以你可以進大理寺,以此結交徐老太傅,籠絡住清流,為林太子太傅伸冤。”
“世子,”林妍鄭重地對他說,“這一個案子,原是楚氏安排好,為逼徐老太傅辭官退隐的。掃清徐老太傅這最後一個障礙,楚氏臨朝稱制就是早晚的事情。若楚氏稱制,林大人的案子就再無昭雪之日了,請王子務必,不要錯過了良機。”
軒明頓感責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