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停止回憶。
對于甄好喜歡師杭與這件事,他沒少聽說。起初他認為這隻是無稽之談,是某些人無聊之下的消遣,可有些設定一旦代入,就容易往那方面想。
從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後來的搖擺不定,他一天比一天覺得,甄好真的喜歡師杭與。
這個發現讓他整個人每天都不得勁,無論是面對師杭與還是面對甄好,他都憋着一股說不上來的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而此情此景,讓他更加确定甄好對師杭與有着不一樣的情感。
這個論定讓他感覺胸口脹脹的,心裡也酸酸的。
這種感覺很陌生,他不懂這叫什麼。
那是一種,明明甄好就在他面前,可他就是覺得少女離自己越來越遠,遠到他做什麼都抓不住的感覺。
他雖然臉上在笑,心裡的無力感卻一圈圈泛濫,像遭了一場洪災,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間流離失所,隻剩麻木。
當晚,甄好沒再赴約,師杭與自然也等不到她。
翌日。
一則流言悄悄在校園裡傳播開來。
就連周淳芮都覺得不可思議:“一個月内,兩次傳出師杭與和喻玲談戀愛了的謠言,所以這該不會不是謠言吧?!”
甄好本就因為昨晚的事沒睡好,一早又聽見周淳芮在自己耳邊說師杭與的事,心情難免煩躁,腳步就不自覺加快了些。
她從未告訴任何人自己喜歡師杭與,所以她不怪周淳芮,但她也沒辦法當什麼都沒發生,索性不聽不問不想,以此來麻痹自己。
到了教室,她剛走進去一擡眼就跟師杭與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她瞬間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不管怎麼說,昨晚都是她爽約在先。
她低頭的刹那,師杭與也收回了視線。
他覺得昨晚的一切哪裡不太對勁,但怎麼都想不通。最後隻當是甄好一時忘了與自己的約定,決定改天再找機會向她道歉。
而另一邊,裴小海正在發消息邀功:“喻姐,聽到大家的議論沒?我厲害吧?”
這無聊的學習生活,就該加點刺激的料。他骨子裡頑劣不堪,什麼好玩玩什麼,根本不在乎别人會不會受到傷害。
所以喻玲說什麼他都做,也享受那種捉弄人的快感。
喻玲和師杭與談戀愛的兩次謠言都是他散播的,并且十分成功。
别人為考取好成績而感到驕傲,裴小海為惡作劇成功而覺得倍有成就感。
人與人之間,是不一樣的。
喻玲沒有回複他的消息,這讓他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于是他繼續進行下一步動作。
宋景一落座,他就起身将腦袋湊到師杭與那邊,幾乎就要越到宋景那頭去:“與哥,你真的跟班花那啥啊?”
師杭與聽見他的措辭忍不住皺眉:“什麼那啥不那啥?别瞎說話毀人名聲。我隻有四個字送給你,清者自清。”
裴小海不禁撇嘴。
好一個“清者自清”。
在他看來,師杭與的性格無趣到多少有點沒勁。
他沒再理會師杭與,而是将話頭抛向宋景:“哎,景哥,你不好奇嗎?”
宋景吊兒郎當地嚼着口香糖,反問他;“我應該好奇什麼?”
“好奇班花是不是真的在跟與哥這小子談戀愛啊。”裴小海理所當然道。
對于喻玲所說的,他深信不疑。
畢竟班花就是班花,那張臉漂亮得很權威,同時被師杭與和宋景青睐一點都不奇怪。
然而宋景的回答讓他失望了:“不好奇。”
裴小海:“……”
上課之前的教室總是吵吵嚷嚷的,甄好耳邊充斥着各種聲音,讓本就不愉快的她越發郁悶,索性趴在桌子上,當起了縮頭烏龜。
喻玲對于那些謠言根本不當回事,她隻在意宋景聽了是什麼反應。
她也很快收到了裴小海這個“細作”的情報:“景哥隻說了三個字。”
“哪三個字?”她忙回複。
“對于你和與哥談戀愛這事,景哥說——”裴小海分成兩句話發過來,“不好奇。”
喻玲:“……”
看着裴小海發來的消息,她攥緊雙拳,不甘心地看着宋景的背影。
她不信宋景毫無反應。
既然這個方法行不通,那她隻能實行B計劃了。
時間在喻玲等待下一次機會中悄悄溜走,日曆一頁一頁地翻過去,迎來期末複習周。
三人行變成兩人行,鄢雲書從這一周開始不再與甄好兩人一起上下學。
“還真不習慣沒有雲雲無聲的陪伴。”周淳芮和甄好并肩騎着單車,忍不住感慨道。
甄好也感覺很不習慣:“好想快點上高中,然後考大學,這樣我們就又可以形影不離了。”
周淳芮也不禁期待起來:“為了形影不離,晚上怒刷五套卷子!”
甄好瞥了她一眼,涼涼地打擊道:“怒吃五包零食還差不多。”
周淳芮:“……”
兩人像往常一樣,順利地抵達學校,順利地回到寝室,又順利地走去教室準備上晚自習。
甄好走進教室的一刹那,就感覺到有幾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
與之前那種帶着一絲惡意的探究不同,這一次她感受到了不一樣。
人生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而這一次的變化之大,讓甄好險些接不住。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根本不敢相信這件事真真實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