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辰手持一把燒紅了的烙鐵緩步走到耿玉霖的面前,他的旁邊還有數個被捆綁在架子上的世家子弟,都是那日在場指證陳思思的人,此刻,他們都在一旁瑟瑟發抖。
“王爺,王爺,草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耿玉霖吓得渾身顫抖。
趙禹辰嗤笑一聲,将烙鐵貼近了他的臉頰,那炙熱的溫度頓時讓他屏住了呼吸,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赤紅的烙鐵,吓得連連側頭,陸安陽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腦袋,他頓時動彈不得,哭道:“王爺,我……我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那日……那日我們幾人的确是看見陳思思行兇了,王爺若是不信,大……大可去問二皇子。”
“哼,本王自會去問他,至于你,當真是沒什麼可說的嗎?”趙禹辰的眼眸布滿陰霾,眼底的殺意毫不遮掩,“那日你偷偷跑去馬廄做了什麼,要不要本王幫你回憶回憶?”
耿玉霖頓時臉色一白,抖着雙唇支支吾吾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我隻是……”
“王爺!”
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刑部尚書耿初遠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耿玉霖頓時如見到救命稻草一般哭喊起來:“爹,救我呀,我……我真的什麼也沒幹啊……唔……”
話還說完,陸安陽直接往他的嘴裡塞了一團抹布,那抹布上還沾染了不知是誰的血迹,一股腥臭味直沖天靈蓋,耿玉霖被熏得差點翻了白眼,陸安陽面無表情地說:“王爺不喜歡别人吵鬧。”
刑部尚書心疼自己的兒子,一張老臉都變了顔色,他急切地說:“王爺這是為何呀?不知我這逆子是犯了什麼錯,竟要如此大動幹戈?王爺若是要問詢大可以好好說,何必要動用私刑呢?”
“呵,動用私刑?本王自不會平白無故地審訊他,那日他在圍獵之時都做了什麼手腳本王已經查得一清二楚,本王現在問他,不過是給他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
說着,陸安陽拿出一張已經畫押過的認罪書,上面清清楚楚地寫了耿玉霖那日偷偷摸摸出入馬廄以及在草料裡放入誅心葵的證據,刑部尚書的一張臉青一陣的白一陣,他越往後看手便抖得越厲害。最後他氣急敗壞地将認罪書扔到了耿玉霖的身上,罵道:“逆子!此事當真與你有關?”
耿玉霖想要說:不關我的事呀,父親!但他的嘴裡塞着的臭抹布讓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他急得兩個眼球直打轉。
“看來令公子是不願意配合呀?那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了!來人,将他的指甲給我一個個的拔了,他什麼時候肯說,就什麼時候停手!哼,可别說本王沒給你機會!”趙禹辰不耐煩地坐到了太師椅上。
陸安陽拿起鉗子就要上前,刑部尚書連忙攔住:“王爺,此事必定還有什麼誤會,這……這豈能屈打成招啊?”
“屈打成招?”
趙禹辰擡眸看了看他,又轉過頭看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大理寺卿,“劉大人,難道你們平日裡不是這麼審案的嗎?我可聽說你們在審訊陳思思的時候可沒少動刑?怎麼,如今換了人就不能用刑了?”
大理寺卿幹笑兩聲,沒有說話,他站在這兒一上午了,也流了一上午的冷汗,這王爺……當真名不虛傳,太血腥,太可怕了!
趙禹辰輕笑一聲,又看向了刑部尚書,他的眼眸如萬年寒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迎面襲來,他冷冷道:“還是說你刑部尚書的兒子就算是犯下滔天大罪,本王也動不得?本王早就聽聞耿大人子嗣昌盛,尤其是這位小公子最受寵愛,看來耿大人的确如傳聞般将他視若珍寶。耿大人如此袒護他,也不知其他的幾個兒子可會有怨言呀?”
“我……”刑部尚書一時語噎,且不說此事事關重大,這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他身為刑部尚書,又怎能徇私偏袒?若是拒絕,那就是藐視朝廷律例,藐視皇室威嚴,那不就成了坐在老虎頭上拉屎嗎?而這瑞王的言外之意分明就是在提醒他不要因小失大!若此事真與這逆子有關,他在此時維護了他,那全府上下幾十口人恐怕都得受牽連!
“臣并非此意。”好半天,他終于憋屈地吐出了幾字。
趙禹辰點了點頭:“嗯,耿大人果然是公私分明,既然如此,那耿大人是要坐下來一同審訊還是……”
刑部尚書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耿玉霖,随後拱了拱手:“此事陛下既然已經交于了瑞王殿下,那老臣也不便插手,若是我這逆子真幹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王爺也不必留情。臣還有些要事,就不奉陪了。”說完,他甩袖離開了。
耿玉霖瞪大了一雙眼睛望着老父親離開的背影,他竟然就被這樣抛棄了?他掙紮得臉色漲紅也沒能喊出一個聲來,直到刑部尚書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視線中,他才徹底焉了……
“愣着做什麼,趕緊動手啊!”趙禹辰漫不經心地從一旁的桌上拿過一個橘子,他三兩下就将橘子皮剝了,“我勸你識相點,免得受苦!”
“唔……”耿玉霖痛得額上的青筋暴跳,他的指甲被陸安陽生生地拔下一塊,頓時血流如注。
“說不說!”陸安陽冷冷地問道。
“唔……唔……”耿玉霖氣得眼睛都紅了,不是,大哥,你堵住我嘴了!我怎麼說呀?!
“嗯?不說?”陸安陽冷哼一聲,又硬生生地拔掉一個指甲。耿玉霖幾乎快被痛暈了,不是,大哥,你眼瞎呀?沒看見我一個勁兒給你使眼色嗎?我說!我說還不成嗎?求求您可别拔了!
可陸安陽完全無視他的擠眉弄眼,一個,兩個,三個……耿玉霖痛得直翻白眼!
趙禹辰好笑地看着他,随後将一瓣橘子扔到了嘴裡,他滿意地點了點頭,伸出手遞了一半給大理寺卿:“劉大人,這味道不錯,可要嘗嘗?”
大理寺卿幹笑兩聲:“呵呵,臣……臣最近牙痛,就不吃了。多謝王爺好意。”
這血淋淋的場面,誰能吃得下呀!他擦了擦額間的冷汗,同情地看了一眼耿玉霖,唉,還好自己沒得罪這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