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車開到小區,三個人前後下車,鐘毓手指絞進裙子裡,瞥了瞥跟着上電梯的元懿,“你帶他回來幹什麼?”
她有些不好的預感。
下電梯,打開門,元衡把門打開,鎖芯轉動的聲音顯得相當聒噪。
她沒說話,元懿先炸毛了,“怎麼?我到自己姐家不行?”
他眯着眼打量房子,玄關下面擺着一溜元衡絕對不會穿的高跟鞋,衣架上挂着各種顔色的名牌包。
沙發上多了幾條毛絨絨的毯子。
元衡家裡以前他都不愛來,雖然住上下樓,黑漆漆的燈也不亮堂,沒意思。
這會兒,不,是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就變成了這對奸夫□□的愛巢。
元懿氣得血往腦子上湧,覺得元衡故意把他帶到這來是在示威。
後者換好拖鞋,走到吧台倒水,喝了幾口,看向鐘毓,“解釋。”
“中午的事,你的腳。”她邊說,邊解開袖扣。
鐘毓小臉發白。
還沒來得及開口,元懿先忍不住了,“好哇,還住在一起了是吧,元衡,我最後一次叫你一聲姐,你這個賤人!打電話跟我媽說我來往的人不清不楚,轉頭就藏自己家裡了是吧?”
他快氣暈了,半邊身體發麻,咬牙切齒:“怪不得我找不到人,底細不幹淨你不也睡得挺香?我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喜歡給人當小三。”
元衡不說話,把腕上的手表解下來,放在桌上。
鐘毓:“你少說兩句!”
“呵呵。”元懿像上了發條一樣,輕易停不下來,“搞得那麼麻煩幹什麼,她的腳是我看着扭的,至于中午,我跟她在車上颠鸾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你們家那些傻逼傭人的電話能打得通就有鬼了。”
“别說了,元懿!”鐘毓叫道。
元衡慢騰騰起身,伸手拽住他頭發,拖着人把他腦袋往牆上撞。
咚咚的聲響,配合留在牆紙上的血印子,看得鐘毓毛骨悚然。
這次她不敢躲了,顫巍巍上前抱住元衡的手,“别打了,你會把他打死的,快住手!”
元懿不知死活:“嘿嘿,賤小三。”
他眼睛被血糊住,看向鐘毓,“她這是有瘾了,你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誰吧?你要是知道——”
咚。
又是一下子。
再這樣下去,要出人命的。
鐘毓眼淚開了閘,死死抱住元衡,“元總,阿衡,你冷靜一點。”
她沒辦法,擠牙膏一樣把白天發生的事斷斷續續交代。
鐘毓飛快地在心裡盤算,哪些該說,哪些要瞞。趙鈞的事肯定不能提。
她戰戰兢兢撒謊:“我中午下樓買藥的時候撞上他的。”
元衡停了手,指腹去蹭她的眼淚,她忍着害怕,去絞了濕毛巾,幫她把手上的血迹擦幹淨。
元衡不合時宜的想起她丈夫。
聽說在一起生活久了的人會變得相像,趙鈞撒謊時也會害怕得嘴唇顫抖。
他也會說自己忙,然後電話忽然打不通,等找到人之後就會白着臉跟她解釋。
元衡從前不覺得有人敢騙到自己頭上,直到趙鈞給她上了一課,而這會兒——這會兒他老婆站在面前,重複他先前的謊言。
把一直溫在炖盅裡敗火的湯端出來,推到鐘毓面前,“喝,潤潤喉嚨。”
元衡看了眼時間,現在下午六點半,她給阿姨和司機放了兩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