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被黨淩葶吓了一跳,等她反應過來後,才說:“不回。”
說完可能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了,又補了一句,她說:“我家離學校有點遠。”
黨淩葶點了點頭,又問:“那你中午吃什麼?”
秦書說:“我帶了午飯過來。”
黨淩葶又問:“那你中午在哪裡休息?”
黨淩葶不知道學校有地方休息,她來報道的時候老師也沒有和她說,而且她本來也是要跟着時霧回時家的,不需要在學校休息,自然就沒有主動去了解。
秦書對黨淩葶不知道學校有地方可以休息這件事情沒什麼特别的反應,因為她想得很簡單,她覺得黨淩葶剛轉學過來,不知道一些事情也很正常,她說:“學校有地方可以午休的。”
黨淩葶說:“原來如此,我看到我們班好多同學都是回家去的,我還以為我們學校是沒有安排休息間的。”
她說完後又問了秦書好幾個問題,秦書也一一回答了她。
黨淩葶其實也算不上是話唠,但她和秦書對比起來就顯得她話多了。黨淩葶也很快就發現自己說了好多話,秦書卻說了很少話,突然就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了,她笑着說:“抱歉啊,我好像有點太多話了。”
秦書搖了搖頭,她并不覺得黨淩葶很多話,她從前比黨淩葶還啰嗦,隻是來了這裡讀書之後,沒有了朋友,還一直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弄的不愛說話了。
秦書說:“不用道歉。”
她說完這句話後,想了又想,主動挑起話頭,她說:“今天早上,謝謝你幫我出來。”
黨淩葶笑嘻嘻道:“你早上不是謝過我了嗎?怎麼還謝?”
“還是要謝謝你,”秦書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決定問出她的疑問,“早上的時候,你為什麼會突然來找我?”
黨淩葶沒想到秦書會問這個問題。黨淩葶發出長長的“嗯”聲,然後說:“也沒什麼特别的原因,隻是無意間聽到那某個壞東西說到你的名字,又發現要上課了你還沒有回來,我就想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就去洗手間看了看,結果還真發現有間隔間的門把手被掃把卡住了。”
說話時,黨淩葶餘光一直在關注着秦書,見秦書沒懷疑自己的話也是松了一口氣。她這段話裡有一半是瞎扯的,比如聽見有人說到了秦書的名字這一部分,實際上并沒有任何人提起秦書,畢竟幹壞事還不想那麼快被其他人發現,做事人肯定是要靜悄悄地幹的。
好歹秦書也是黨淩葶的任務對象,黨淩葶多關注秦書幾分很合理,但她不能直說,直說出來就顯得她有些“不懷好意”了,至少對秦書這樣常年遭受欺淩的人來說,别人的過度關注就是會讓她如芒在背。
表面上,秦書好似不曾懷疑黨淩葶話語中的真實性,背地裡,秦書還是會有些許懷疑的。她早已不會輕易相信有人會因為别人随口一說就過來幫她的了,畢竟這種招數,林芝芝和她的跟班們幹過一次。
一方當使壞者,另一方充當保護者,等秦書真心相信她自以為的保護者後,他們就會一起跳出來,哈哈大笑:“蠢貨!”
但,秦書也不會因為沒感受過多少善意就覺得每一個人都是惡意的,懷疑僅說明她謹慎。
黨淩葶見秦書一副沉思中的模樣,也靜了下來,她果然是不擅長和沉默寡言的人搭讪,太尴尬了。
恰在此時,下課後交代黨淩葶在教室等她回來的時霧也從教室外的走廊走了回來,她沒進教室,隻站在門邊喊了黨淩葶一聲。
本來就不知道該怎麼找話題和秦書聊天的黨淩葶聽見時霧喊自己時,眼睛亮了亮,一邊在心裡贊歎時霧回來的真及時,一邊提起她要帶走的物品,“來了!”
離開座位前,黨淩葶喊了秦書一聲,在對方看過來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揮了揮手:“拜拜!”
秦書禮貌回應:“再見。”
直到黨淩葶小跑到時霧身邊,兩個人肩并肩走遠到秦書不挪動位沒辦法看見她們後,秦書才收回視線。
黨淩葶拿着的東西在她來到時霧身邊時,就已經被時霧無比順手地接過去了,黨淩葶就和往常一樣兩手空空。
隻是,今天的兩人似乎有些沉默過頭了,不像往常那樣邊走邊聊趣事。
事實上,從昨天黨淩葶問完時霧話後,她就開安靜了許多。時霧多次想主動開口說話,都被察覺到的黨淩葶以各種方式打斷。
就比如現在,時霧餘光關注着始慢她幾步綴在身後黨淩葶,剛剛發出一個音節:“葶……”
黨淩葶快步往前踏出好幾步,嘴裡念叨:“好困了,我要回去午休。”
黨淩葶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走在很前面。
時霧看着黨淩葶的背影,緊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