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什麼?!”
兩個人愁眉苦臉地開始回想那段記憶,拼拼湊湊想起來那個夫人。
梳着單邊麻花辮的女人,一身精緻名牌和珠寶,溫婉柔弱又漂亮,是位不折不扣的貴夫人。
想起那個貴夫人在希珀的悄悄話中驚慌失措的臉色,大概希珀從她搭話開始就認出來了吧,也知道對方認出自己了。
難怪希珀說不可以亂輩分,她知道那是母親。
既然認出來那是母親,為什麼能如此輕易地毫不介意地放她離開呢?
既然認出那是女兒,為什麼隻是慌慌張張拍張合照就離開呢?
她到死之前有絲毫的後悔嗎?她知道自己丢棄的女兒是天才嗎?她知道自己女兒本來是可以救她命的人嗎?
“你不怨恨她丢棄你嗎?”硝子轉身趴在椅背上看她,好奇極了。
“成為她的拖累讓彼此過得都不如意,有什麼好怨恨的呢?她有她的選擇。”希珀從口袋裡面掏出眼藥水仰頭滴了兩滴,語氣散漫。
“生下孩子并不意味着需要對他們負責,尤其是自己還身陷囫囵的環境裡。她想要更好的生活,我能理解。”
“她隻要過得開心就行了,母親啊,給予一條生命已經很仁慈了。”
幾個人被希珀如此殘酷的生存觀念震驚到了。
“我可是天才,就算開局是孤兒院也能打出一手好牌。”希珀卷起資料輕輕敲了一下硝子的腦袋。
“也太小看我了,硝子。”
目的地到了。
希珀又敲了一下五條悟的腦袋讓他下車讓開位置。
白擔心了,這個人清奇的思路完全不是正常人該有的,他怎麼就忘了這點呢?
事發地點是鬼屋附近的休息區,該區域已經被帳覆蓋,輔助監督正在外面等待咒術師來解決這次的任務。并不是多難,咒靈等級約二級的水平,隻是地點在人流密集的遊樂園,需要緊急處理,綜合考慮下将任務下達給希珀。
隻是碰巧,死者是希珀的母親和妹妹。
“屍體在哪?”疾步而來的年輕咒術師們,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少女第一句不是詢問現場,也不是詢問帳内狀況,而是問起了和任務沒什麼直接關聯的事。
“在這邊,事發突然,屍體回收地比較……呃,簡單。”輔助監督摸摸鼻子,太着急了,殘肢隻能先收起來,沒那個時間拼湊,隻是大概地拼個形體。
希珀拉開裹屍袋一個個看過去,略過兩張陌生的臉,定睛在那個黑發女人的臉上。
“媽媽。”
輔助監督睜大眼愣在原地,死者是這位咒術師的媽媽?!
手指撩起她頭發揉捏着發尾,看出有些褪色。
“染發了,是不喜歡白發嗎?還是不喜歡我?”
呃……這對生死相隔的母女好像故事有些複雜。
五條悟想起來上次見面的時候這位夫人還是白發,不過那會沒怎麼關注她。所以被希珀認出來她是誰吓到把白發染黑了?膽子太小了吧,不過害怕也正常,希珀不是什麼正常人。
希珀拉上裹屍袋,去看那個最小的屍體。
紅頭發,非常熱烈的顔色。
她掀開女孩的眼皮觀察她的眼睛,“紅眼睛,跟我不一樣。”
小女孩的臉上沒有恐懼,連痛苦也沒有,因為死的太快了,感知不到這些。
“還挺可愛的。”
身上穿着都是牌子貨,細節上也都能看出來她生活的環境很幸福。
“姐姐這就幫你把壞蛋解決掉。”
這是什麼離譜的億萬中獎概率?接任務遇到媽媽和妹妹慘死咒靈之手,疑似母女關系不和,兩個女兒更偏愛妹妹。
刺激!
“屍體先放這,待會我來拼。”希珀擺擺手,轉身進入帳内。
“另外兩個盡快聯系家屬。”
敬佩啊!面不改色接受了媽媽和妹妹的死亡,處理完工作還要回來把她們的屍體拼好。是他跟不上現在年輕人的腦回路了。
“這就是特級咒術師的實力嗎?好鎮定。”
“……不,你想多了。”夏油傑嘴角一抽,不太能理解輔助監督在幻想什麼。
“她隻是順路來完成任務的。”
她并不在意母親和妹妹的死亡,這次緊急任務隻是他們出去玩的小插曲。順手處理的事情,再順手幫母親和妹妹拼拼湊湊,這是她僅剩的耐心。
她的計劃裡沒有這些人,她不會在意他們,也不會多給他們一個眼神。哪怕血脈相連,也不會撼動她的眼皮一下。
天才的冷酷,亦是一種溫柔,即使這溫柔在他人看來似無心無情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