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嗤:“如你這般不折手段爬床的女娘,本侯見多了。”
這話猶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來,沈青玉極力地瞪大眼,眼睜睜地看着小侯爺俯身壓下來,卻無力反抗。
夜色漸深。
沈青玉哭得更厲害了,男人俯身附在她耳畔,高挺的鼻子蹭了蹭她的頸窩,喘着氣啞聲哄道:“莫哭,我輕些。”意亂情迷下,語氣不似方才的冷硬。
她相信了這人的話,抽噎着放下推拒的手,颠簸中沒瞧清男人嘴角得逞的笑。
待沈青玉反應過來小侯爺言而無信時,已為時過晚。
小侯爺折騰了很久。半夜,沈青玉幾乎哭脫了水。迷糊間,她察覺到小侯爺将自己打橫抱起,放進了灌滿熱水的浴桶中。
小侯爺緊跟着踏進來,将她擁在自己的懷裡。
沈青玉靠着男人灼熱的胸膛,水波蕩漾,熱氣騰騰,熏得她睜不開眼。
失去意識前,額頭上落下一個輕飄飄的吻。她皺了皺眉,下意識嘟囔着:“阿九……不許……”不許偷親我。
不知哪一日起,土匪頭子一改往日兇相,也不再對她冷嘲熱諷,還讓自己喚他阿九。他眼底暗藏的熾熱讓青玉心驚膽顫,處事愈發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讓這頭惡狼拆吃入腹。
青玉迷糊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還當自己身在衢山,身側之人是土匪頭子。
男人擁着她的胳膊力道一重,呼吸沉了下去。
沈青玉無知無覺。
翌日,她是讓丫鬟喊醒的。沈青玉裹着錦被,試圖遮蓋自己一身的痕迹。
丫鬟似看不出她的難堪,面色如常地伺候她穿衣梳洗。收拾妥當後,侯在一旁的另一個丫鬟捧來一碗避子湯。
喝過避子湯,沈青玉便讓人帶到了如今居住的宅院,一住便是半月。
“姑娘?”
青玉回神,見玉蓮擔憂地看着自己,她扯了扯嘴角,起身自銅鏡前離開。
剛至前廳坐下,一旁的丫鬟便捧來一碗冒着熱氣的湯藥。隻要小侯爺留下過夜,第二日便會送來一碗避子湯。
沈青玉也沒那麼傻,知道小侯爺是嫌棄自己身份低微,不配當他孩子的生母。左右自己也不稀得替他生。她有夫君的。殘存的記憶裡,阿娘似乎說過,她這位夫君性情溫良,待人和善,是個好相與的。
她接過碗,皺着眉一飲而盡。口中的澀味刺激得她眼泛淚花,不住作嘔。青玉心裡恨得直咬牙,半個月便喝了五六碗,這人是吃了春藥嗎?
小丫鬟見狀,遞過手帕,又捧來茶水,一番折騰下來,沈青玉面色好看了不少。
她讓小侯爺圈在這方天地裡,每日隻能數着手指頭過日子,既盼着他來,又盼着他不來。
幾日前小侯爺心情極好,便帶着青玉出去走了走。雖隻待了半個時辰他便有事匆匆離開,青玉也被迫回倚竹軒。
京城繁華,沈青玉看過一次便念念不忘,可惜小侯爺再沒提過帶她出去之事。
沈青玉昨夜沒睡好,且身子骨不太行,在院子裡走了兩圈,便不住地喘氣,捶腰又捶背的。
玉蓮扶着她回屋歇息,青玉散了發,她不願去床榻上,讓玉蓮拿來毯子,蜷在窗邊的貴妃榻上沉沉睡去。
“她人呢?”宋瑜踏進院子,沒瞧見熟悉的身影迎出來,面色當即沉下去。
玉蓮小心地伺候在他身側,聞言,輕聲道:“回小侯爺,姑娘身體不适,用過膳便睡了。眼下還未醒。”
聞言,宋瑜面色一尬,才記起昨夜自己要了她許多次。沈青玉身子弱,每每都不能讓他盡興。
看來還得多給她補補身子。
進屋後,宋瑜一眼便瞧見貴妃榻上鼓起的小包,那人縮在毯子裡,隻露出小半張臉,臉頰睡得紅撲撲的。
他緩步上前,坐在女娘身側,垂眼打量她。
女娘眉心微蹙,睡得很是不安。
宋瑜猶豫了一下,伸出食指輕輕搭上去,想替其撫平。
眉心傳來一抹涼意,沈青玉不适地動了動,掙紮着睜眼,看清是宋瑜後,眼神由茫然轉變至警惕。
她猛地起身,手指扯着身上的毯子,往後挪了挪:“小侯爺。”沈青玉聲音有些遲疑,半月裡,小侯爺都是三五日來尋她一回,從未有過接連兩日過來的情形。
宋瑜觀她面色惶恐,不見半分喜悅,沉下臉來,方才的溫情轉瞬即逝。隻覺自己方才一番好心喂了狗。虧他還憐惜這個沒良心的。
他伸手強行将人拉住,迫使青玉趴伏在他的懷中。沈青玉兩隻手撐着男人硬邦邦的胸膛,僵硬地靠着。
“躲什麼?”宋瑜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抵住沈青玉的下巴,眼神冷厲,“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沈青玉怔住,自是記得的。那是她住進倚竹軒的第三日,小侯爺夜裡風塵仆仆地過來,徑直掀開床帳。沈青玉讓他吓醒,縮在床腳處。她直覺小侯爺心情不好,不敢冒然出聲,恐将其惹惱。
下一瞬,小侯爺将她扯過去,青玉一時不妨發出短促的驚叫,面上也露出驚恐之色,小侯爺的面色就如同這時一般。
一場粗暴的床事後,小侯爺将她按在懷裡,嗓子沙啞,與青玉說讓她記住自己的身份,自己隻是他養着的外室。
身上的痕迹還在隐隐作痛,青玉害怕小侯爺又要罰自己。她抿了抿唇,想起昨日看過的話本,裡頭細緻地描繪着狐妖是如何哄騙書生的。
沈青玉屏住呼吸,仰着臉小心地在男人下巴處啄了一下,又小貓似地舔了舔。
“青玉知錯了。”她讨好道。
男人面色微變,“嗯?”了一聲,擡手碰了碰青玉吻過的下巴,淡聲道:“何處學來的勾欄做派?”
沈青玉面色一僵,縮在小侯爺懷裡小聲道:“話本。”直到小侯爺咬住她的唇,提起的心才緩緩落地。
她不敢推拒,又苦于不會換氣,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眼含淚花地發出細若蚊吟的嗚咽聲。直至嘴裡塞滿了小侯爺的氣息,這人才稍稍退開。
“勿要學那些勾欄間讨好人的手段,平白污了我的耳。”
沈青玉埋在男人懷裡,不住地喘氣,聞言面色一僵,雙手緊握恨不得給男人兩拳,這人真的很讨厭。
但她慫。過了會兒眼見男人愈發不耐,青玉細聲細氣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