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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 瑞安一遊惹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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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鴿在旋轉中失去了意識,以臉臉先着地的方式,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來的。經過幾圈的旋轉,她已經徹底暈了過去。

據賞心繪聲繪色地描述,那位冷公子隻是神色淡淡,輕描淡寫地将白鴿随意擱在了地上。其實,以冷公子那優雅從容的氣質,完全可以選擇抱着她翩然落地,可他與白鴿素昧平生,加之性格本就冷淡疏離,此次相救,倒更像是命運不經意間開的玩笑。

那次驚心動魄的救助之後,白鶴主仆滿心感激,誠摯地邀請冷公子共進晚餐以表謝意。然而,冷公子那冷漠如冰的眼神一掃過來,主仆二人頓時噤若寒蟬,到嘴邊的話也硬生生咽了回去。

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轉眼間仲夏已至。曾經櫻花樹上那如雲似霞的芬芳早已消散無蹤,池塘裡的荷花也在幾日前的風雨中失去了往日的生機,如今隻剩殘枝敗葉,再難綻放出嬌豔的花朵。

白鶴依舊放心不下白鴿,嚴禁她外出,生怕她再做出什麼傻事。盡管白鴿早已耐心解釋過,可衆人皆當她是癡人說夢,無人肯信。無奈之下,她隻能每日坐在竹亭裡,百無聊賴地喂養着南宮公子送來的那隻小白鴿。

這日,白鴿閑來無事,第一次細細端詳起這隻鴿子。隻見它渾身雪白,宛如冬日裡的初雪,圓溜溜的眼睛晶紅剔透,宛如兩顆璀璨的紅寶石,模樣着實可愛。白鴿心中一動,伸手想要撫摸它那柔軟的羽毛。可這小家夥卻毫不領情,見她伸手過來,立刻豎起羽毛,用那紅豔豔的小嘴狠狠啄向她的手。

“嘿!還挺兇的!”賞心在一旁看得真切,本就對南宮公子心存反感,此刻更是怒從心起,不由分說地伸手進籠子,一把将鴿子抓了出來,惡狠狠地說道:“小姐,咱們把它炖了吧!”

“不行不行!”白鴿連忙擺手,眼中滿是憐惜,“這隻鴿子是朋友所贈,可不能殺,還是養着吧!我挺喜歡它的。”

“小姐,這鴿子兇巴巴的,太不讨喜了。要不我去落公子那裡給你挑一隻溫順的來養?”賞心是個忠心耿耿的丫頭,一心隻想讓白鴿與南宮公子斷了瓜葛。這些年,她冷眼旁觀白鴿對南宮公子的一片癡心,心中滿是無奈與心疼。盡管她苦口婆心地勸說了無數次,可白鴿始終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白鴿自然明白賞心的良苦用心,她知道賞心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她忘卻那位從未謀面的南宮公子。也正因如此,從落天睿家回來後,她并未追究賞心的欺騙之舉。

如今的白鴿,早已今非昔比。她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暗自思忖:就算再次見到那位南宮公子,自己又怎會再為他心動?她目光堅定,語氣铿锵:“你和爹爹都放寬心吧,我不會再為了男子尋死覓活的了。以前的我,白白浪費了大好時光,錯過了每個女子應有的快樂。從我上次上吊的那一刻起,我就發誓要好好地活下去,找回我失去的一切。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了爹爹和你。而且,我現在已經不傻了,以後可别再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啦!我甚至都快忘記南宮公子長什麼樣了!”此刻的白鴿,眼中閃爍着對未來的憧憬與期待。

“小姐,你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賞心激動得熱淚盈眶,她從未想過小姐會如此決絕地放下對南宮公子的感情。這個消息如同一道曙光,照亮了她心中那片陰霾已久的角落,讓她激動得言語都有些斷斷續續。

“賞心,你給我講講,南宮公子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我自殺的時候,他傷心嗎?他難道就沒有一點責任嗎?”白鴿滿心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

“小姐……南宮公子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對他的感情,就像鏡中花、水中月,虛幻而不切實際。”賞心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

白鴿聞言,心中一陣愕然。她本以為是因為南宮公子侮辱了自己,才導緻自己尋死覓活,卻沒想到事實并非如此。她心中的好奇愈發濃烈,這個男子究竟有何魅力,能讓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為他付出生命的代價?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那我以前為南宮公子做過什麼事?我們是如何相識的?”

這是第一次,小姐如此幹淨利落地忘記了南宮公子麼!

賞心與白鴿相處已久,這幾日敏銳地察覺到小姐真的變了,仿佛脫胎換骨一般。或許是因為付出了那麼多,卻始終得不到南宮公子的一點憐惜,小姐反而更加清醒了吧。

想到這裡,賞心緩緩開口,娓娓道來:“你們相識不過三年,可這三年裡,你過得異常辛苦。前年冬天,你清早便去給南宮公子采了三甕松露,回來後大病了一場。他來給你診脈的時候,你還滿心歡喜,說是一舉兩得,後來還時常效仿。每年的這個季節,你都會去池塘裡摘蓮子,給南宮公子做蓮子湯圓。值得慶幸的是,今年你沒再做這事兒。還有,你親手做了一件清蓮裝的衣裳送給南宮公子,可他卻毫不留情地退回來了……”

“噢,看來我以前用情至深呀!”白鴿心中暗自思忖,她喜歡風郁的時候,也沒像這般瘋狂,為風郁做那麼多事呀!真是難以理解!

“小姐,我怎麼覺得你聽的是别人的故事,難道你就沒覺得自己付出太多了嗎?”賞心心疼不已,忍不住為白鴿抱不平。

“我已經不記得他了!”縱有再多的不值,如今也已煙消雲散。白鴿望着那不複往日繁華的荷塘,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将池塘都移植上鳳眼蓮吧!”她心中對南宮早已沒了半分情誼,以後再也不會去採蓮子了。

至于那個南宮公子,要是讓她遇到他,非得給他點顔色瞧瞧不可!這麼好的一個女子,就算有點傻,他南宮公子若是有錢,就該娶回家好好疼愛。在古代,妻妾成群本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就算不喜歡,娶回家養着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第二天,池塘裡便移植上了常見的鳳眼蓮。那鳳眼蓮鋪滿了半個池塘,莖葉懸垂在水面上,蘖枝匍匐于水面,花色豔麗美觀,宛如一幅絢麗的畫卷。它們在風中搖曳生姿,讓這個曾經死氣沉沉的池塘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櫻樹上傳來幾聲蟬鳴,仿佛在歌頌着夏日的炎熱。

再過五日,便是瑞國最重要的朝拜大會了。這一天,是百姓們擺脫前朝橫征暴斂、苛捐雜稅的喜慶之日,全國上下一片歡騰,都在為這盛大的節日慶祝。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大街小巷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白鶴今日讓賞心去市集買幾尺紅布和燈籠,白鴿聽說後,興奮得兩眼放光,非要跟着去。她來這兒這麼久,還沒逛過王城呢!經過一番軟磨硬泡,她爹終于點頭答應了。

一路上,白鴿如同一隻掙脫牢籠的小鳥,揮舞着手臂,歡快地奔跑着。她就像家裡那隻長期被關在籠子裡的鴿子,一旦獲得自由,便迫不及待地展翅飛向藍天。

不知走了多久,七拐八拐之後,終于來到了主街。東城,那是太陽升起的方向,充滿了希望與活力。一眼望去,主街熱鬧非凡,喜氣洋洋!沿街兩邊是鱗次栉比的商家樓閣,形狀各異的燈籠連串高挂,彩綢飄飄,宛如一條絢麗的彩帶。人來人往,摩肩接踵,歡聲笑語回蕩在街頭巷尾。最近瑞安城裡多了不少外客,有的是達官貴人,有的是江湖遊客,還有的是前來朝賀的君王臣子。因此,很多名門閨秀和小家碧玉的小姐們大多會出閣遊玩,主街上一片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真是不虛此行,不枉此生吖!”白鴿興奮得手舞足蹈,眼睛裡閃爍着光芒。

賞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原本郁郁寡歡的小姐,突然變得活潑亂跳,仿佛被猴子附體,既讓人覺得納悶,又讓人滿心歡喜。

城中,人群熙攘,熱鬧非凡。白鴿完全沒注意到身旁賞心臉上那略帶詫異的表情,此刻的她,滿心滿眼都是這熱鬧的場景,一門心思地朝着人多的地方鑽去。鬥蛐蛐的攤位前,蛐蛐激戰正酣,叫得歡實;耍雜技的場地裡,藝人身手矯健,引得陣陣喝彩;猜謎語的燈籠下,衆人絞盡腦汁,思索答案。白鴿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鳥,在這些娛樂活動間穿梭,每一項都讓她興高采烈,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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