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玩意兒陰魂不散！咱們已經被發現了，它們肯定不會那麼快就放棄的！”
忽然又一個細尖的聲音激動插嘴道：“這輛車是最新款的，用的是目前最堅硬的金屬……我知道了！這可是個大發現啊！這種金屬雖然硬度大，但卻容易起靜電，以後我們可以認證這一點了！”
“你可算了吧，這麼潮濕的天氣哪來這麼大的靜電？”
“我沒說現在呀！”那人委屈地說着。
“那現在它們怎麼不進來？”這樣一問，沒人再能回答了。
過了一會兒雲朵開口了，她很沒底氣地猜測說：“會不會是有人已經進入狀态了？”
“誰啊？”有人脫口而出，繼而全都看向了還蒙在毯子裡沉睡的兩個人。
“對呀，都把他倆給忘了！他倆剛剛就沒醒過來！”剛剛來到雲朵身邊的男人這才猛然想起來。
此話一出，車上的人竟然瞬間變得有些欣喜，有人輕手輕腳地掀開了蒙在他們身上的毯子。
“哎呦，倆人似乎都是呢！這應該是程度比較深的了，所以那些東西才沒進來！”
萬俟星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麼程度深？這不是夢魇了嗎？夢魇了就是進入幽靈狀态了？
車上的人在得知他倆可能進入了幽靈狀态之後就紛紛圍了上來，萬俟星聽得到那些人的腳步聲，能想象到他們圍上來注視着他們倆的畫面。
“媽呀，你們還過來圍觀！”萬俟星瞬間覺得哭笑不得，他仿佛能看到那些人裹着毯子隻露着一張臉紛紛圍上來的模樣。
那場景他實在覺得好笑，他們看過來的臉上都略帶着笑意，眼中還滿是期許。但唯獨隻有雲朵一個人有點不一樣，她眼睛又睜得大大的，似乎還多了些得意。
“哎？不是！我這是真的看見了！”萬俟星發現這些都不是想象出來的畫面，而是他真的用眼睛看到了。他試着轉過頭看向林間月，竟發現林間月醒過來了，他茫然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眼前的人們，還不明所以地不時活動活動身體，看來和他一樣也是剛剛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阿月弟弟？”萬俟星故意笑着這樣喊他，可接下來，林間月居然轉過頭詫異地看向他了。
林間月沒有在意那個稱呼，直接問道：“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我靈魂出竅了？”
“或許是吧，他們都說咱們倆進入狀态了。”萬俟星說着轉過頭看向了圍觀群衆，他們裹着毯子湊近團圍在身邊，小心翼翼地環看着四周的狀況。
“你有聽到剛剛他們說的話嗎？”林間月問着，然後接着又試着解釋道，“他們那意思是說，那些幽靈是因為咱們倆進入了幽靈狀态才略過了這裡沒有進來。這感覺就好像咱們倆因為變成了幽靈，變成了它們的同類似的。”
“那就是說，那些幽靈不是憑借眼睛判斷同類。應該也不是聲音，不然藏得這麼安靜隐蔽它們也不會這麼精準地從遠處找過來。”
“那就是氣味、聲波，或者它們的會敏感地感知溫度判斷一定範圍内的其他生物。但照眼下的情形來看，更像是味道的問題。咱們倆現在不知為何變成了幽靈狀态，或許正是因為身上沾染了更多幽靈信息素掩蓋了人類的味道導緻，它們判斷為同類就不接近，這些人是憑借我們的信息味道掩蓋才躲過的！”
萬俟星大緻贊同了林間月的話，随後又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那我們現在的魂不附體的狀态會不會是一種意識加上幻覺巧妙形成的畫面呢？或者說是我們結合現實的想象在腦海裡構造出來的場景？我不覺得我現在腦子不清醒！”
林間月遲疑了一下，然後慢慢點着頭道：“有可能吧……但有些問題我就不明白了。要不要驗證一下，去攻擊一下它們試一試？”
萬俟星恍然，若是現狀真是腦補，那對幽靈的感知和擊敗幽靈又是怎麼回事呢？
林間月站了起來，但起身的一瞬間居然順勢飄到了空中，仿佛是置身在了一個失重的空間裡，起身的時候居然把自己給彈出去了。
萬俟星下意識就伸手去拉他，結果兩個人拉着手都輕飄飄地雙腳離地漂浮在半空中了。
“我的天啊！”兩個人異口同聲，驚訝地同時還咧着嘴止不住地開心激動。簡直是小時候做過的那種自己踮腳就能騰空飛行的夢變成現實了一般。
“哇哦，還真是幽靈狀态啊，看看能不能穿透物體到外面去！”林間月興奮地說着，拉着萬俟星就往車頂飄去。
“等一下！”萬俟星拽了他一下，擔憂道，“我們還不确定現在是什麼狀态，萬一都離開了氣味消散了，會不會他們就危險了？”
林間月想了一下覺得有道理，保險起見他選擇了謹慎行動，他松開萬俟星的手說：“那你先待在他們身邊，我自己出去看看，一會兒再換你吧。”
兩人相視一笑，林間月就先往車頭那邊飄了過去。他試着探了一下頭，腦袋竟然成功穿透過去了。
司機小晨的屍體橫在車頭駕駛座位上，整個人仿佛是被厲鬼吸光了精氣，居然變成了一具極其幹癟的幹屍。
“我去！”林間月皺着眉退了回來，他轉過頭描述了小晨的死狀，“和那種沙漠裡發現的千年古屍似的！”
他重新回到了萬俟星身邊，那慘狀讓他覺得渾身難受，他倚靠着萬俟星道：“我能碰到你，觸感和活着的你沒有區别，但剛剛穿透車身時居然沒什麼感覺。這幽靈狀态好神奇，究竟是怎樣實現的呢？你看我們剛剛還用這種狀态坐在座位上呢！”
萬俟星覺得這有些矛盾，既不完全像是腦補的幻覺又不像是真切的現實，似乎處于幻覺與現實之間，所以兩者皆有體現。
“我出去看一看。”萬俟星讓林間月待着，他直接穿過了車頂飄到了外面。
車外的情況像是從末日生存遊戲的廢土場景切換到了某款恐怖類的遊戲場景，因為幽靈霧氣的缭繞，看起來就好像整個城區都被厚重的霧氣包裹住了似的。
那些大大小小的白色幽靈隻是有一個輪廓鮮明的人形，它們身周不斷飄散的霧氣更像是一種粉塵，因為有些黏着才感覺是濕潤的霧氣。
它們飄蕩在軍卡的周圍不願離去，萬俟星又疑惑，明明感知不到人類的存在了為何還要徘徊在此呢？難道它們不單單是感知信息味道麼？
若是還兼備聲波感應或熱度感應，它們按理也應該繼續攻擊才是……
萬俟星四處查看了一下又回到了車内，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林間月。
林間月聽完想了想，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會不會車身溫度是熱的，所以它們才沒有馬上離開呢？可能是它們排除了人類的存在，但沒有放過車子？”
萬俟星笑了，覺得倒也不是沒可能。
“哦，它們分不清生物和機械，除了氣味也會看溫度，那還得等發動機的溫度降下去才行啊……”萬俟星說完，兩人無語了一陣。
安靜地坐了一會兒，林間月忽然問了個問題：“那一會兒咱們怎麼醒過來呢？”
這個問題先前還真沒有提及，萬俟星回憶了一下沒有印象，隻好猜測說：“應該就是單純地醒過來吧……”
林間月沒有繼續談及這個問題，而是轉而說道：“真是想不通這個幽靈狀态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方才我是真得一點都不信，也太離譜了！現在好了，雲朵肯定心裡偷着樂呢。一會兒醒了之後，她肯定是最關心的那個。”
萬俟星笑了下說：“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你倆有一點點的針鋒相對。”
“哪有！”林間月眼睛一瞪，但随機又緩和，“可能……是她腦子裡的東西少，而我的經曆比她特别吧……”
萬俟星沒有再評價，非要說經曆，雲朵的成長經曆也一樣特别。但經曆對不同人心境的影響确實也沒辦法簡單議論的。
車子忽然發出了滋滋啦啦的電流聲，照明燈忽明忽滅地閃了幾下，似乎是電路受到了某種幹擾一樣。
緊接着其他人都緊張地裹緊了毯子，屏住了呼吸。
林間月急忙沖到車外看了一下，那些幽靈不知為何忽然變得有些急躁，正如同逃命的魚群一樣在街道上開始逃竄。
但它們并沒有四分五散，反而是亂中有序地朝着同一個方向聚集着火速離開。
這場面看得林間月更加茫然無措了，他祈禱着可千萬别有什麼更可怕的存在能讓已經很逆天存在的幽靈如此慌亂！
随着幽靈的集體逃竄，霧蒙蒙的昏暗街道又逐漸重新清晰了起來，可前後區域都是空蕩蕩的，并沒有什麼東西靠近。
正當林間月摸不着頭緒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沉悶又綿長的轟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