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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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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得沒辦法,陳蟬象征性咬了一小口敷衍他,仿佛擺在眼前的是什麼髒惡的東西,碰一下都是玷污。

那也确實髒,崔俨從戰場歸來,一路披星戴月,可不好聞,一股子血氣沖得他胃裡翻湧,酸水上沖至喉間,卻又因為浪伏,迅猛地回落。

崔俨依然不大滿意:“這麼輕,是我使勁還不夠嗎?”他突然用力,陳蟬下意識張嘴,狠狠咬他,他忽然就又笑了。

這一笑,陳蟬不禁失神,腦子裡不可抗拒地浮現出談笑間樯橹灰飛煙滅的場景。

不知這一戰,青州又死了多少人,流幹了多少的血。

血……

血!

濕漉漉且粘稠的血浸染薄薄的裡衣,陳蟬一蹭,發現竟是溫熱的,再垂首一瞥,崔俨腹部傷口裂開,止血的繃帶已糟污一團。

帶着傷不好好休養,還敢如此行事,簡直是個瘋子!

“你,你在流血。”陳蟬顫巍巍地說。

崔俨終于和他分開,單手按住傷口,陳蟬筋疲力盡往榻裡縮,背對着他,希望這個瘋子趕緊有病治病,但崔俨隻是看着他,用另一隻手握住他的腳踝,輕輕摩挲尖銳的踝骨,然後一把把他拉了回來,抱在懷裡。

“讓我再抱一會,阿蟬。”崔俨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因為失血,臉色格外慘白。

陳蟬靜靜聽着他的心跳,腦海中不自覺閃過一抹危險的念頭——剛才劃傷他臉的簪子就扔在榻尾,隻要撿起來,用力插進他的傷口,插進他的心髒,他就會……

陳蟬輕手輕腳坐起來,眨眼之間,簪子已經握在手上。

然而,手還沒有落下,崔俨便扣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折,玉簪就飛了出去,打碎燭台,插在窗棂上。

出乎意料的是,崔俨并沒有找他麻煩,隻是緊緊箍着他。

“閉眼。”

最後還是給他換了藥重新包紮。

翌日清晨,陳蟬睜開眼,身子清爽,已被擦洗幹淨,身側無人,但留下的餘溫告訴他昨夜真實存在。

陳蟬把手縮回來,碰到枕側的玉簪,身子猛地一僵。

昨晚一念而起的殺心,崔俨提都沒提,更不在乎,陳蟬想,這個人傷害他,卻又對他縱容,簡直令他如在無間地獄中煎熬,如果崔俨在識破他的意圖時就殺了他,那麼,也就不會再有清醒過後的糾纏,更不會再感到痛苦。

陳蟬閉上眼睛,聽見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像是那位溫長史。

崔俨麾下近臣有二,一為長史溫世澹,主要負責處理兖州文政,用現代的話來說,屬于辦公室一把手,二乃偏将軍白秋川,此人上峰雖為崔家老将,現任軍司馬歐陽碧,但平日主要聽憑崔俨的命令行事,其人孔武有力,相當骁勇善戰。

一早,溫世澹有事要禀,天蒙蒙亮時,便在門口安心當了個聽差。

崔俨開門出來撞上他,頓時奇了怪:“你怎知我在此?我正要找你,你卻先來了。”

溫世澹心想:我也不想來,但你一入城便失了蹤影,白秋川四處找不見人,唯恐你遭了刺殺,生生把我從榻上拉了起來,拽着我就差掘地三尺,我能不起早嗎!

他思前想後,能令小白避之不及的,也就隻有這一處,以陳蟬和崔俨水火不容的關系,來晚了怕是隻能收屍。

不過某些人紅光滿面,大步流星,不像帶着傷跑死兩匹馬的,倒是害人瞎操心。

這位是春風得意,那位恐怕遭了大罪,一時半會起不來,溫世澹那雙狡黠的桃花眼彎了彎,朝崔俨身後探了一眼。

“看什麼呢!”崔俨蹙眉,大步走進攢花遊廊,不願兩人的談話擾了屋内人的清夢:“看來你飛鴿傳書說的那藥膳方子當真不錯,五個月不見,我瞧他面有紅潤,正氣清和,那骨頭架子還添了二兩肉。”

溫世澹腹诽,是這五月沒見到你,心寬體胖吧,但他嘴上還是說:“咱們認識多少年了,我辦事你放心。”

崔俨卻對這大夫仍不滿意:“我讓你找的神醫呢?”

溫世澹搖頭:“兵荒馬亂,哪裡好找,聽說要麼就在洞庭君山隐居,要不就在十萬大山裡修行,我不信陳家沒給他找過,北邊倒是有,草原上的赤腳大夫,燕廷的客卿,但人敢來你敢用嗎?”

“先把人弄來再說,我有的是手段。”崔俨沉默了片刻,如是說。

溫世澹一噎,悔不該多事,趕緊把話頭過掉:“我一早來找你,可不是為了說這個,兖州軍費吃緊的問題你打算怎麼解決?”

“先說說你查到的。”

溫世澹沒有立刻答話。

“還有你也開不了口的人?”崔俨嗤笑:“你不說,我也大抵有數。自我祖父起,曆來治下嚴明,軍中一應不得油水,如今崔家失勢,既不得實權,前途又兩說,打這兖州被拿下後,想撈偏門的,貪贓腐敗的,個個都開始鑽洞生根。”

聽他這口氣,倒真意有所指,溫世澹不疊:“你真知道?”

“士兵裡總有看不慣的,不過礙于資曆,不敢生口舌,但月前廣固一戰小勝,我與他同飲慶功酒,試着敲打他,但他卻反過來大笑,說:我止人上取,爾割天子調(注)!你聽聽,他竟趁醉調侃我,他不過略取下士,我卻是連皇帝都敢打,作為崔家老将,居然以此來駁我,若非念及舊恩,又戰事吃緊,非殺了他不可!”

“樹大根深,沒有證據,也是顧忌之一吧?容我再想想法子。”溫世澹歎了口氣,他們這些人,行軍打仗無往不勝,但說到用人和内治,卻捉襟見肘,更何況管錢算賬,人家既敢鑽空子,必然是有恃無恐,兖州舊吏不敢放心,一般的賬房怕是搞不定。

“還有一事要勞煩你費心。”崔俨忙将他從思緒裡拉出來:“軍費緊張,用度縮減,但不可苦了将士,正好此次拿下青州,取回了部分祖産,你拿去處置,替我好好撫恤傷亡,另外,”他朝花窗望了一眼:“别虧了他,他從小錦衣玉食,又先天不足,一般吃穿恐怕不慣。”

溫世澹道:“你把别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那你自己呢?”

“我,我有什麼需考慮的?我與将士同吃同住,火頭總不會少了我的飯,至于其他,你覺得我可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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