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兒是庾氏心中秘事,她不願意說出來。
舍娘看向庾氏道:“娘,要不讓爹出去,您單獨和我說,我保證誰也不說。”
她以為娘難為情,若是娘真的可能也被人玷污了,即便不死,爹恐怕也是會有隔閡,将來娘如何自處?
庾氏見女兒的神情,連忙道:“得了,這些事兒我就說了吧,其實也是我很自私的一件事。”
裴以清道:“那你快說吧。”
“剛進門沒多久,你爹對我有些誤解,全家人都不待見我,唯一一個稍微待見我的,就是宜娘的母親黃氏,但她也不是真的和我好,是想讓我和她做個伴一個去玄都觀求子。這玄都觀要信衆最好能在觀裡住上一夜才行,我就收拾行裝帶着我養娘潘媽媽還有兩個丫頭一起過去。”庾氏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但是我這個人有擇席的毛病,又嫌道觀的飯菜難吃,所以都是吃的自己的點心。隻不過沒想到夜裡,竟然有人要開我的門,還是個男道士,故而,我當機立斷,帶着下人們趕緊跑了,匆忙之下就沒管你伯母。”
舍娘道:“那當時天那麼黑,您怎麼回來的?還有,道觀的人會讓您随便出來麼?”
她這麼問,尤其是問的這麼透徹,也是打消裴以清的疑問。
庾氏道:“我把頭上的簪子钗環都拔下來送給那個道士了,這才星夜出來,但是趕車的人也暈倒了,我們就在山腳躲着等到天亮,一早上才和你五伯母回來。”
想起那件事情,她還心有餘悸。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哭了:“後來爆發玄都觀的事情,我才知曉好些女子被迷暈了,被道士們按着行苟且之事。”
裴以清看向她道:“你怎麼不和我說呢?”
“我就是怕越說越說不清楚,況且我和五嫂一起去的,我跑了,留她一個人在那裡,我也不好把真相說出來。還有,當時案發後,我以為她是故意騙我去的,拉我下水,沒想到她也是被騙的,後來還自殺了,我就更不敢說出來了。”庾氏背負了十幾年的秘密終于說了出來。
舍娘看向庾氏道:“是啊,這種事情多半說不清楚,甚至别人未必相信。明明女子是受害人,反而為了清譽,還不能說出來。”
庾氏本來以為說出來大家都會唾棄她,沒想到女兒立馬就幫自己說話,就連裴以清也相信她,:“是啊,舍娘說的對,就是因為太多女子這般想,故而這個玄都觀存在十幾年才破案。”
“可是我到底當初隻顧我自己就離開了。”庾氏扶額。
舍娘則道:“娘,那五伯母臨終前,您見到她說了什麼呢?”
庾氏想道:“是她跟我說五伯知道她去了玄都觀,诘問了她,我就說案子爆發了,所以五伯才知道,但那也證明不了什麼。”
裴以清歎了一聲:“不,就是因為她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五哥那個人我知道,雖然是錦衣衛,習武之人,但很是迂腐,不知曉說了多少難聽的話。”
“也難怪三姐姐被送去水月庵,我原本一直以為是曹氏作怪,沒想到五伯父可能不覺得三姐姐是她的女兒。”舍娘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