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
君漓的語氣依舊像平常那般,聽起來既溫和又無害,但垂在身側的那隻手上卻已經出現一把彎刀,并悄無聲息地靠近顧依然。
顧依然對此毫無察覺,她隻想着該如何解釋。
“我...我見你沒蓋被子,所以想過來替你蓋上。”
好在這時顧依然瞥到一側的被子,便趕緊扯過來替君漓蓋好。
蓋上被子的瞬間,君漓掌心的彎刀消失不見,但那雙眸子卻仍舊放在顧依然身上,并未移開。
顯然不太相信她這番說辭。
君漓不緊不慢地坐起身來,像是不經意間開口問道:
“是嗎?所以你沒有在藥中加了些什麼不該加的東西?”
顧依然的手抖了抖,被褥也自掌心滑落。
“當然沒有!”
緊張之下,顧依然的語氣不自覺地拔高幾分。
這個反應讓君漓勾起唇角,湊近顧依然的同時,又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我隻是随便問問,你緊張什麼?”
“我...我沒有緊張,我隻是...”
顧依然的眼睛轉了轉,迅速撲向君漓,一把将人抱住,“我隻是太難過了,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怎麼會害你?回舟你居然不相信我,我真是太傷心了。”
說着顧依然便又扯過君漓的衣袖,準備擦她那不存在的眼淚。
君漓額頭的青筋跳了跳,趕在顧依然擦眼淚之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行了!我并未懷疑你。”
“真的嗎?”
顧依然淚眼婆娑地看着君漓,但手裡的衣袖卻始終不願放下。
似乎君漓敢說一個‘不’字,她就立馬将眼淚擦上去。
“真的!”君漓已經咬牙切齒。
幾百年來,他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無力感。
好在顧依然知道見好就收,立馬心滿意足地松開衣袖,同時還不忘扯過被子替君漓蓋上。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也去睡了。”
顧依然也不管君漓作何反應,說罷便滅了燭火,又一頭撲向自己的小榻。
不一會兒,小榻上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整個房間也變得格外寂靜。
然而到了半夜時分,小榻上的顧依然則又重新睜開雙眼。
她先是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随後便蹑手蹑腳的下榻向外間走去。
來到藥罐旁,她才點燃一根蠟燭。
藥罐中還留有一些藥汁,許是因為下了迷藥的緣故,裡面的藥汁比以往還要黑一些。
可惡,居然買到假藥了!
想到下午花出去的幾十塊靈石,顧依然就不禁覺得肉疼。
明天得去找藥鋪掌櫃理論才是。
想到這裡,顧依然又看向藥罐,鬼使神差之下,她将最後的藥汁倒出嘗了一口。
苦澀的味道剛入喉,便有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下一刻她便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君漓不知何時出現外間,看着已經昏迷不醒的顧依然,他突然嗤笑了一聲:
“本座還從未見過如此蠢笨之人。”
...
顧依然是被一陣叽叽喳喳的鳥叫聲吵醒的。
睜眼的瞬間她感覺渾身酸痛,像是被人給揍了一頓一樣。
直到動了動僵硬的四肢,她才發現自己正以一個别扭的姿勢躺在小榻上,像極了被人随手扔上來的。
坐起身後,顧依然揉了揉脖子,下意識看向床榻的方向,卻并未發現君漓的身影。
這時又有一股濃郁的藥香飄來,顧依然循着藥飄來的方向走去,剛出房門便看見君漓正坐在長窗外煎藥。
兩人居住的竹屋像是一個水榭,一半在平地上,另一半則在湖水之上。
長窗外正好在荷花池上,一旁的欄杆周圍開滿了荷花,君漓就坐在欄杆旁,與周圍的景色融為一體,像是一副美男圖。
顧依然不自覺地看呆了。
男主這副皮囊是真的不錯,難怪女主後來被虐的體無完膚,還依舊對男主死心塌地。
直白的目光讓君漓皺了皺眉,但回頭的瞬間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的同時起身來到顧依然面前,挑起她的下巴。
“好看嗎?”
“好...好看...”
“若是他聽見你這句話,表情定是很精彩。”
君漓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但溫柔之中卻仿佛隐藏着巨大的危險。
有那麼一瞬間,顧依然甚至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反派而并非男主。
不過她并未來得及細想,她的注意全在君漓口中的‘他’上。
直覺告訴她,君漓口中的人一定大有來頭。
“依然姐姐,你在嗎?”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顧依然的思緒也被打亂,她剛打開房門,便看見站在門外的葉芯蕊。
葉芯蕊似乎并沒料到開門的是顧依然,她愣了愣随後才上前一把抱住顧依然的手臂。
“依然姐姐,你終于肯見我了!這五日我每日都來找你,但每次回舟哥哥都說你還未醒,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太笨了,所以依然姐姐不願見我呢。”
“五...五日?你說我睡了五日!?”
顧依然沒有理會葉芯蕊的陰陽怪氣,她的注意全在自己昏睡的時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