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有很多人已經看過她了。”可帕夏這樣回答道。“這是必要的安全保障。”
論起送給謝家的禮物,沒有人比她更适合。
他不打算救她,也不打算放她。
除此之外,帕夏沒再關心過其餘那些備選名單的死活,全靠着這艘船上提前準備好的豐富資源維持着日常的穩定運行。
照理來說,船上人手充足,隊長這樣敷衍的工作狀态雖說也不是不可以,可帕夏的反應如此偏執,近乎瘋癫入魔,總還是讓人看一眼就下意識覺得不安。
要說有問題,肯定是有的,偏偏其他人聯想到被他鎖在房間裡的是個未被标記、又即将被他親手送走的omega,這一切好像又瞬間變得情有可原。
……造孽哦。
其餘的隊員在閑暇聊天時也禁不住開始感慨:這還沒送到謝家手上就已經讓他們隊長這麼神魂颠倒了,送過去之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亂七八糟的麻煩呢。
先别說啦,那個叫迦爾的小子,搞定了嗎?
“還沒呢,”另一人含糊應道,隊長隻在最初提了一嘴就去忙那位莉莉絲女士需要的東西了,這事情也就這麼糊裡糊塗擱置下去,沒人主動提起。
“船上都是正路子來的,這又不是舊時代,随便找個理由打個包扔到海裡就能解決。”
于是話題轉來轉去,最終又落到了被隊長關起來的那個omega的身上。
一群人小聲唏噓,原本隻存在曆史上的紅顔禍水仿佛忽然就有了個具象化的帶入對象,她甚至還什麼都沒做呢,就已經在無聲無息間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也是在莉莉絲允許帕夏親手關上那扇門開始,船上的氣氛不知何時已經變化。
很長一段時間内,沒人會去主動觸及帕夏的視線。
那個高大的、強悍的,船上的獨裁者,位于所有人之上的alpha長久地駐守在那扇門之前,仿佛是什麼守衛領地的兇獸,随着遊輪一日日的靠近目的地,他身上的焦躁情緒也變得愈發明顯。
……
從某一日開始,帕夏開始主動詢問那個年輕人的下落了。
有關迦爾的問題,他開始還是敷衍的,不耐的,有更多事情會奪走他的注意力,最初說要處理迦爾的時候似乎也隻是言語上的随口發洩,并不如何真的在意他的死活和去處。
可大概是因為與中心城的距離愈近,那個要他親手獻上禮物的時間愈近,他也亟需一個合理發洩心中嫉恨苦悶的理由。
帕夏詢問的語氣變得愈發不耐煩起來,他不需要下面的敷衍和搪塞,他也不需要聽到那個年輕beta現在被排擠去了那個逼仄狹窄的地方做苦工。
他需要鮮活的血腥味填補心中正在無限擴散的不安,他需要一點真實的刺激來保證自己的情緒不會在日後的某個瞬間忽然失控。
他就差直接開口,說要那個年輕人快點去死了。
這樣暴戾兇狠的态度令許多人吓了一跳,對年輕人心生同情的同時,也對隔絕在房門之後的女性産生了一點細微的、卻又無法忽略的微妙不滿。
……是她的錯吧?
是吧?
要不是她的話,隊長平日裡那樣冷靜靠譜的人,怎麼會瘋成這個樣子?
……
這樣的話換了種角度,從另外一群人的口中吐出時又是另一番模樣了:“都是那個omega的錯。”
迦爾躲在最下面的船艙裡,聽着自己的同伴小聲咕哝着:“要不是她開門和你說話,謝家派來的人怎麼會忽然瘋成這樣?要我說就還是信息素有問題,早說了和ao挨邊的事情咱就不要跟着湊合,你不聽,非要上來賺這個錢……”
對着同伴嘀嘀咕咕的抱怨,迦爾隻能苦笑。
能說是她的錯嗎?
迦爾不覺得,她開門的時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會靠近,怎麼能說是她的錯?明明是那個alpha毫不掩飾的逾越姿态和滿溢的嫉妒心作祟,自己是被遷怒,她更是無辜。
想到這裡,迦爾也有些略微出神:他聽到了一點有關那位女士的消息,隻是因為開了一次門,和他說了幾句話,她就被謝家的人另外關了起來。
也許我應該去看看她。
年輕人的心跳加快,思索着。
他本來就說過要幫她的,也許說不定這次她會願意跟自己走呢?